沈晏身上还热着,那是药物作用,心底平静无澜。
——
沈晏一夜未归,在亭中枯坐了整夜,他笃定崔令窈为了保全面子不会大肆声张。
只是私下里如何发泄怒意,旁人无从知晓。
次日清晨,才迈进锦绣堂,便可见满地的狼藉。
沈晏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睡,崔令窈又能好到哪里去?
对方便在厅堂里坐了整夜,满眼通红,不知是熬夜后的疲乏,还是盛怒,还是委屈。
说不清道不明,又或者都有。
崔令窈等着他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沈晏有自己的尊严,并不质问她昨夜之事,也不会回应她的怒火。
对方许是受不了这样的冷待,近乎恶毒地揣测他,昨夜是否和哪个婢子一度春风去了。
竟是自己将那些下流行径最后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是以沈晏也不耐惯着她。
他面无表情,“你,可还回去?”
他不会回应她的恶意,那样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只关心结果,因为——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若崔令窈这时说“不,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崔令窈被无力的棉花包裹着,泄下气来。
她当然想赌气,恶狠狠说“不,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
可是她知道,得罪了沈晏,再错过这次机会,她的婚姻,便真的完蛋了。
不可以——她不要成为满京的笑话。
她才成亲不到一年。
她到底将崔夫人的劝阻听了进去。
崔令窈重重地喘出口气,“春蕊,收拾东西。”
应声的却是夏荷。
沈晏不必问也知道,昨夜那丫鬟大抵承受了太多怒火,眼下起不来身。
他无须对两个帮凶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