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狠狠一抽，心中像是被无数利爪撕挠着，鲜血淋漓，糜烂成片。

林噙霜道：“康姨妈，你前世之所以如此疯狂，无外乎是因为自己婚姻不幸，丈夫宠妾灭妻，肆意挪用的嫁妆养小妾庶子，眼瞅着各方面都比不上你的蠢妹妹王若弗，日子越过越好，心里怨愤不平，嫉妒生恨，日益扭曲，这才到处搅风搅雨，闹得鸡犬不宁。”

她叹了一口气：“说句公道话，你最该恨的人，不是你妹妹，也不是盛明兰，而是你那个荒唐的废物丈夫。”

红楼男主贾宝玉，用珍珠和与鱼眼珠子，比喻两种不同的女人。

可在封建制度之下，男权当道的社会，哪个女人不想当珍珠？又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鱼眼珠子？

即便是珍珠，在生活的逼迫下，也将渐渐失去光泽，变成男人讨厌的鱼眼珠子。

剧里，康姨妈曾这样控诉丈夫：“康海丰！你只有三妻四妾吗？你这好色之徒！你的当旁人瞧不出你那黑心肝吗？倘你是个长进的，能立事当家，叫我能安生度日，别为儿女前程和银子操心，哪怕你讨上一百个一千个小老婆，我绝不吭一声！偏你说得道貌岸然，全无能耐，今儿求告我哥哥，明儿求告我妹夫，还要拿我的嫁妆来填窟窿！”

从这一段就不难看出，康姨妈不是容不下妾室，而是怨恨丈夫不成器，连累了她一生。

但在男尊女卑的社会大环境，妻子只能顺从丈夫，不能怨，不能恨。

所以她才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统统发泄到小妾和庶子、庶女身上。

可以说，康姨妈悲剧的一生，大半都是康海丰造成的。

可笑世人只知道指责康姨妈恶毒、善妒。

却浑然忘了，康海丰一屋子的妾室，都是用康姨妈的嫁妆买来的。

康姨妈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了代价，康海丰呢？

这个造成康姨妈扭曲的罪魁祸首，最后还不是过得好好的，继续用康姨妈死后的财产花天酒地。

林噙霜一针见血点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康姨妈浑身巨震，许久说不出话来。

接着，林噙霜看向小秦氏：“你也一样！你恨白氏以财产强逼，害你姐姐被休，害你东昌侯府名声尽毁，连累你嫁不出去，最后只能给顾堰开当填房。但你可曾想过，顾家为何会出现亏空？还不是顾家那群人太能挥霍，为了维持侯府所谓的脸面，不加节制，导致里子撑不起面子，才知道了后续一连串的悲剧。”

小秦氏沉默了。

林噙霜又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侯府的亏空，乃是由顾家人造成的，最该死的顾堰开。不为别的，就为他是宁远侯，侯府的当家人，如果他肯严厉管束顾家的族人，开源节流，又何至于造成这样的后果？所以你最应该恨的人，应该是顾堰开，他的下场也应该比你姐姐、白氏，以及前世的你更凄惨，才算真正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