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夏日,却感觉有冷风在自己的脸附近滑过,她蓦地睁开了眼睛,高高在上的城隍神,正举着手朝自己的脖子砸来。
也许是念经使她心安了一些,她又闭上了眼睛,心里仍在念经,却久久没有感受到拳头落下。
再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城隍神仍然挂着蛛网安坐在供台上。
刚刚的一切好像一场梦,但杨烟真切地觉得那似乎又不是梦。
黑暗中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转过身,凝视着神像背后大殿一角,似有一人盘腿坐在那里,他着着黑衣,几乎整个儿地隐没在黑暗中。
她刚想张嘴,那人却先说话了。
“你是什么人?竟没被迷惑?”苍老的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发现对方是个人,杨烟长舒一口气,但会搞这种把戏的,总归不是修仙就是修道,她夸着海口: “其实,我也略通道术,略通略通。”
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向着老者的方向挪去。
“再往前走一步,你会死。”披头散发完全看不到脸的老者又说。
杨烟不敢再动: “老人家?”
老者没再理会她,像突然入了定,连气息都摒了起来。
杨烟索性退了几步,在老者视角望不到的地方躺了下来。
“这老道装神弄鬼,不足为惧。”
杨烟心里想,但有过城门口吃亏的教训,却再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突然地上扑来一阵狂风,将杨烟几乎震飞,她被弹到墙上,又落了下来。
“哎呦喂!”杨烟爬了起来,一边咳一边说:“老人家,这我可就不得不说您了,这庙又不是您家开的,我俩在此投宿,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可您刚才用幻术吓我,现在又把我扔到墙上。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小小年纪竟识幻术?”老者像是醒了过来,突然发问。
“本来只听说过,以为只是传说。今日得见,真是、真是栩栩如生、如痴如醉、仿若浮屠一梦……”杨烟心里其实想说真是诡谲莫辨、可怕至极,但嘴上还在胡乱吹捧着说瞎话。
老者却明显来了兴趣,好像他已很久没见过欣赏幻术的人了。
“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