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无奈,只得低声在她耳边倾诉,帐内的昏暗遮掩了他脸上的赧然。
须臾,虞亦禾的瞳孔越来愈大,最后称得上是瞠目结舌,她吞了吞唾液道:“她真的成功了么?”
卫景珩讥讽地笑了一声,“若是没成功,那她是怎么有孕的?”
帝王自然不会无端怀疑他的嫔妃会背叛他,然而这句话却让虞亦禾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不禁抓住他的手,追问道:“您觉得真的成功了么?难道……难道不会有一点感觉么?”
虞亦禾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也不是该不好意思的时候。
卫景珩有些无奈,怎么还抓住这种事问个不停了?他略微用力地用鼻尖蹭了蹭她,咬牙道:“你现在真的是……”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就是脸色变得格外有些臭,“朕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到她把朕的衣服给扒了,后面就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再醒来应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而后卫景珩就瞧见了面前的女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的眼神很是复杂地看着他,怜悯,惊讶,等等揉杂在一起,叫他心中不禁生出点愧疚。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道:“要是朕那日没有心软就好了,要是朕走了,就不会发生那意外,也就不会有那个孩子,以至于让这两个孩子陷入如此境地。”
帝王的内心又如何不纠结呢?万一皇后生的是皇子,阿禾生的也是皇子,若皇后再幸运一些,比阿禾早生产,那皇后之子比她之子既嫡又长,想改立太子必定要受无数阻力。
一方是嫡,一方是他所爱,从前他所不解的,唾弃的,如今一一重现在自己身上。
他把脸颊侧得更深,埋进枕头里大半,从软枕里逸散出他疲惫纠结又无奈的声音,“阿禾,可是朕能怎么办呢?那个孩子也是朕的血脉啊……”
卫景珩正于纠结愁闷之中,忽听耳畔道:“不,不是的。”
他有些不解地转了过来,对上虞亦禾的眼眸,帐内的光线很暗,可仍旧看得出她面上的慎重。
“不是的,陛下,您要冷静,您先听我说一件事。”
没等帝王开口问,虞亦禾已经打算全盘托出,不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如此痛苦纠结,这件事也不应该由她们私下调查,该由他来决断才是。
卫景珩愣了一息,觉得心底那一丝丝怪异终于要得到了解答,阿禾事隔如此之久问起那次事情本就很是反常。此时他还没有多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说。”
虞亦禾也没有直接把她们猜测的结论先说出来,而是从遇到惠贞说起,“前几日,惠贞哭着跑到了附近……”
卫景珩蹙了蹙眉,“朕已经让母后告诫于她,竟然还不起作用么?惠贞是先太子的唯一子嗣,无论如何也得保证她应有的尊容。”
他原以为她找自己还是为了解决惠贞之事,直到虞亦禾说出惠贞多说的话,帝王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是说,惠贞说有个男人假扮太监在朕出了正阳宫后又进去了?还一连进了三晚?”
虞亦禾乍一听这消息或许不会乱想,但作为帝王,作为男人,他是极其敏锐的,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自己可能遭遇了什么。
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不同于刚刚寻欢时的急促,而是一种惊怒之余还要压抑着情绪的急促。
虞亦禾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来不及整理散乱的衣裳,依偎进他的怀里,把肚子与他相贴,紧紧地抱着了他,“陛下,您先别着急,此事还需要调查。”
卫景珩感受着怀里三个人的存在,咬着牙询问:“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