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吕梓萌和父母挤在一起,她试图用一条毯子盖住两位老人的身体,双手却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突然,母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那呼吸声像拉响了某种警报。她双手颤抖着抓住吕梓萌的手臂,嘴唇迅速青紫,眼神中满是愧疚和不舍:“对不起,萌萌……是我们……拖累了你……”
“妈!妈!坚持住,我们快到了!”吕梓萌的声音因慌乱而尖锐,带着哭腔的呼喊撕裂了车内的死寂。然而,不等她的话音落下,母亲的身体便无力地向后倒去。
空气中只剩下气流从母亲喉咙中划出的轻微嘶鸣,像是某种不甘的低诉。那声音很快消失,病房内的沉重安静被打破的瞬间,吕梓萌的父亲也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他缓缓闭上眼睛,头无力地向一侧垂下。
“妈——!爸!”吕梓萌崩溃地喊出声,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她摇晃着父亲的肩膀,哭喊道:“醒醒!别丢下我!”
车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只有风声从未关紧的车窗中穿过,发出轻微的呜咽,仿佛在为这一幕默哀。
就在这时,吕梓萌猛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捂住嘴,但那止不住的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滴在她母亲的衣襟上。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博凯的双眼。
“梓萌!”他惊呼一声,几乎扑到后座,双手试图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胸口那股深埋的不安此刻彻底爆发,像毒蛇一样攀上他的脊背,将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紧缠绕。
吕梓萌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起伏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抬起,想要触碰博凯,却只是划过他的衣袖,无力地垂下。她的目光游离,停留在车窗外那渐渐隐没的废墟上,仿佛想将这一切刻进记忆深处。
她的目光回到博凯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歉意,却也有一丝释然。她的声音低如叹息,轻轻从唇间溢出:“博凯……谢谢你……”她的唇边浮现出一抹恬静的笑意,那笑意短暂却温柔,像是她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最后妥协。
她的目光缓缓失去焦点,最后一次凝视他,声音几不可闻:“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成了她最后的道别。她的身体随之松弛,靠在博凯的怀中,嘴角的笑容定格成永恒。
“别说了!坚持住,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博凯的声音因痛苦而沙哑,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将她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他的脑海中翻涌着无数画面: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微笑,她专注设计新设备时的侧影,甚至他们一起讨论未来时,她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眼神。可这些画面此刻却像镜面般碎裂成无数锋利的片段,扎进他的心脏。
他抱着她,疯狂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然而,吕梓萌的头慢慢歪向一侧,嘴角那抹微笑永远地停留了下来,像是她最后的温柔赠予,却同时也是最深的绝望。
“不要离开我……”博凯的声音低哑,几乎听不见。他的喉咙像被火焰灼烧,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那些他曾想过要告诉她的未来——无论是重新建设家园,还是逃离这片绝望之地——都在这一刻化为齑粉,随风飘散。他闭上眼,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她最后那句“谢谢你”,那语气是如此的平静,甚至让他一瞬间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是一场愚人节的玩笑?
高速公路的边缘,风卷起尘土,穿过车窗发出低沉的呜咽。博凯抱着吕梓萌冰冷的身体,眼中泪光闪烁,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肩膀,指甲刺入肌肤,仿佛想要用这种疼痛唤醒她的生命。
“我答应过你……”他喃喃着,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我会保护你……但我却让你走了……”
他缓缓抬起头,初升的阳光透过破碎的车窗洒进来。淡金的光芒看似温暖,却冷得像刀刃,刺进他的皮肤。他注视着那遥远的地平线,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玩笑里——一个他永远无法醒来的玩笑。
“这不是一个玩笑。”他用力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我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阳光洒在废弃的公路上,也洒在这座死寂的城市中。街道上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着,却驱不散四周的阴冷。巨大的广告屏上,黑白标语依旧循环播放着“保持冷静”。然而,在这一刻,博凯明白——“冷静”只是对那些失去一切的人的最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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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阳光透过破碎的车窗洒进来,淡金的光芒如同愚人节的玩笑——它试图伪装温暖,却反衬出更深的寒冷。
“我答应过你……”
他喃喃着,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我会保护你……但我却让你走了……”
这或许是愚人节真正的讽刺——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玩笑,是它让你以为自己还能保护所爱之人。
街道上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着,却无法驱散四周的阴冷。这曾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但现在,仿佛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远处高楼的广告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保持冷静”的标语,巨大的黑白字体映衬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更显得诡异和绝望。
曾经的愚人节是轻松和笑声的代名词,所有的玩笑都轻轻掠过,却不会真的伤人。然而今天,它成了一种荒诞的讽刺——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玩笑,是它让你以为还有时间去保护所爱之人,却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你的一切。
“这不是一个玩笑。”
博凯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颤抖。他的目光落在吕梓萌永远定格的微笑上,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