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胳膊,浓眉大眼的刺头懒得搭理他,反而饶有兴趣看戏。
“钱可柔!去把马阎叫过来,我若伤了,看他如何跟我娘交代!”
李浪换了个好欺负的。
清澈愚蠢的女官差无所适从,哭丧着脸,既不敢得罪李浪,又怕被刀。
“好了,不要叫魂了,本官话放在这里,今日,我不收刀,谁敢迈出一步,莫怪本官不留情面。”
赵都安幽幽道:“至于你……”
顿了顿,他缓缓站起身,哂笑道:
“本官就站在你身后,你有胆子,便转过身来啊。”
李浪脸皮涨红,就要拧身。
可头颅刚动弹,便觉刀锋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试图后退,可金乌飞刀却如跗骨之蛆,始终死死抵在他眉心,令他不敢乱动。
“你看,又急。”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一副关怀语气:
“让你动,你又不敢动,不让你走,你却偏要走。”
纨绔公子脸色发青,吼道:
“你有本事,挪开这破刀,别躲在人身后,与你浪爷堂堂正正打一场。”
赵都安脸色古怪,仿佛看个蠢货:
“我占着先机,为何要与你堂堂正正厮杀?你也配?”
李浪语塞,骂道:
“卑鄙小人!你敢伤我,等我禀告陛下,定要你……”
赵都安摇头,眼神愈发失望:
“本以为好歹是公主养育的,再蠢也有个限度,但你让我很失望。”
权贵子弟中,大多数都不简单。
手腕眼界,武力双商,都远超小门小户。
但凡事总有例外,如李浪这种,便俨然是养废了的。
无怪乎被丢在梨花堂,大概除了身份背景,全无一样拿得出手的。
白白重视了,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赵都安摇头。
转身抬手,忽地从武器架上,拿起那条两端用熟铁箍着的木棍。
似有年头了,类似供惩戒使用的“戒尺”。
但已许久不曾动用,覆了浅灰。
赵都安单手拎着棍子,慢条斯理,走到李浪身旁,望着庭中梨树,说道:
“方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藐视上官,按军法该如何处置?”
李浪兀自破口大骂,不曾回答。
赵都安自顾自道:
“看来也是个草包,连军规都不记得,那本官便告诉你,按照《律疏》,军中藐视,辱骂上官者,视情节,轻则廷杖一百,重则发配流放。”
顿了顿,他道:
“当然,本官胸襟大度,不与你计较太多,发配流放便免了吧,只许你廷杖之刑,你可愿意?”
四名锦衣瞠目结舌,被赵都安的无耻嘴脸惊呆了。
而李浪更是愣住,心头窜起强烈不安:
“赵都安,你敢……”
“啪!”
一声清脆声响,蓦然响彻众人耳畔。
旋即,钱可柔等人才惊愕发现,赵都安手中的棍子,已敲在李浪的右腿腿弯处。
轻微骨裂声。
这位细皮嫩肉,从小不曾受过苦的纨绔子弟,登时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旋即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
“闭嘴,不然按喧哗公堂处置,掌嘴一百。”赵都安淡淡道,又补充道:
“这才第一杖,还有九十九下,莫急。”
说着,第二棍闪电击出。
“噗通!”
左腿也跪了。
李浪竟真的止住了喊声。
不是意志力强大,而是赵都安这次打了经脉,令他浑身发麻,短暂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