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啥样子呢,真痒。”木雷挠着他的脖子说。
徐子良看到木雷的脖子上起了一圈红色的斑疹,都是下雨,还有这场洪水给折腾出来的,地下室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更是不能久留。
“咱们走吧,找个地方,你得洗洗澡。”
木雷身上有酸臭味,徐子良也有,尤其这几天,他们身上的酸臭味更是浓烈。
这酸臭味至少辐射出十来米的距离,如果是在野外,食肉动物早就通过他们身上散发的酸臭味将他们当成猎物捕走。
“你也需要洗澡。”木雷皱着眉头。
他身上起了斑疹,奇痒正在折磨着他,这种折磨像一根拉长的线,一直持续从不间断,他宁可被痛打一顿,也不愿意遭受这种奇痒难忍的折磨。
可眼下,他们很难找到洗澡的地方,就连饮用水都难以找到,别说是用来洗澡的水源了。
城市水系就是这样,一旦崩塌了,别说饮用水,就连洗手水都没有。
能够食用的食物,仅剩下十来盒罐头了。
回去路上,木雷在小商店里找到几包没被洪水污染的酒精湿巾。
回到住地,木雷开始处理他的斑疹。
用那几包湿纸巾。
木雷十分爱惜,每次抽纸巾的时候,他会很小心地只抽取一张,湿纸巾擦拭用来代替洗澡,从最痒的脖子开始擦起。
擦的时候,木雷不时发出满意的叹息声。
擦拭没啥用处,还是有药物最好,可是哪里还有治疗斑疹的药物呢。
徐子良去过的药房,除了验孕棒没人要之外,所有的药物都被扫荡一空了,就连避孕套都没剩下,幸存者们把避孕套当成食物保鲜袋来使用。
徐子良一直在找能够将食物储存更久的好办法,但这一种方法他有些接受不了,他无法忍受他从避孕套里倒出一些大米,然后开始煮一碗白粥,那会让他喝下白粥的时候同时承受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也来擦擦身子吧。”木雷将纸巾往徐子良面前推了推,总共三包湿巾,虽然省着用,但这时还是用了将近一半。
徐子良摇摇头。
虽然浑身气味难闻,但至少他身上没起斑疹,而木雷这时才擦到后背,擦完全身的话,这一包湿巾是不够用的。
木雷全身都起了斑疹。
“擦擦脸嘛!”木雷将湿巾又往徐子良跟前推了推。
徐子良很清楚他的脸有多脏,平时指头稍微用点力就能带出灰泥。
盛情难却,徐子良抽出一张擦了擦脸,纸巾成为灰黑色。
“这脸,去非洲的话,肯定被认成当地人。”徐子良自嘲地说道。
木雷脚下堆了一堆灰黑色的纸巾。
湿巾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徐子良能清晰地听到,木雷因难以忍受痒痒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他还能够听到木雷用指甲不停地挠动身体的声响,那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更加清晰,每一次挠动的“库次库次”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会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无奈。
一场暴雨,毁了镇里大多数潜藏着的食物,食物越来越难以寻找,有些食物即使被发现也已经遭遇污染无法食用。
院里的井水已经无法淘清,一直浑浊散发着泥腥味,饮用水的唯一来源也失去了。
天气转冷,木雷出门时已经开始戴起棉帽,因为肚子时常产生饥饿感,身影佝偻,步履缓慢的样子,活像个小老头。
而徐子良自己呢,也是相同的。
寻找也变得乏味和徒劳,徐子良和木雷经常失望而归,暴雨加洪水,让镇上许多的居民点变成了连绵一片巨大的垃圾场,有的民房里泥浆就有一米多高,人都进不去,大量的垃圾被冲成小山包一样高的堆积,时间过去很久,空气中还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木雷在一辆泡在泥浆的小汽车里看见了死去的幸存者,幸存者和他的车一样,变得面目全非,洪水冲来的时候,他大概以为躲在车里是安全的,没想到洪水会这般凶猛,转眼间,他为错误的判断而命丧这场洪灾。
还有曾经幸存下来的动物,身体胀鼓鼓地横在泥浆之中,徐子良看了直叹气,它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但终究没有躲过这一次。
徐子良和木雷决定先向南边转移,他们所住的北区灾情最为严重。
可跋涉到南区之后,他们很快发现,南区的食物也难以寻找,食物资源极度匮乏,使得寻找食物变得异常困难。
就在绝望之时,徐子良和木雷发现其他幸存者的活动痕迹。
在一家小型社区,废弃的社区便利店里,竟然有一堆刚刚燃烧过的火堆。
这个发现,让他们脸上凝固了紧张与担忧,他们意识到,这个社区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而他们,已经错过了有可能得到的资源。
从火堆旁留下的痕迹来看,幸存者至少是两个人。他们似乎并不担心被别的幸存者发现,因为他们的活动痕迹,没有被谨慎地抹去。
相反,他们可能拥有某种实力,使他们有信心不必过于小心。
他们用火堆加热了食物,包括玉米棒,还有饮料瓶、糖块和香烟。
余烬还微微冒烟,仿佛在讲述着他们曾经的短暂停留。
幸存者和幸存者也存在着天壤之别,有的富到流油,有的命悬一线。
“这么多好吃的?会不会是那些抢了咱们食物的那几个人,不会这么巧吧,他们也来到了这里。”木雷叹气说。他羡慕的看着地上的饮料瓶与糖纸。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徐子良低声说,他带着木雷迅速从小型社区撤离。
不管是不是,不和这伙人遭遇是最好的选择。
食物严重短缺的现实问题,让他们决定立即开启第一处囤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