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轻轻提起手中的酒壶,啜饮一口,随即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老乔竟是天宝殿上一代的殿主,因现任殿主与中州几大家族的联手围杀,而在战斗中失踪,你的母亲也惨遭他们毒手。因为只有你的心月之血才能解开你父亲留下的殿主神印,所以你与詹叔才得以幸存。”
牧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将你擒获,反而将你流放到这偏远的崀山城,每年还要来折磨你一番!”
怯颜闻言,心中的块垒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揭开,她痛快地灌了一口酒,任由那辛辣的液体在喉间燃烧。
她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殿主神印被我父亲藏匿得极为隐秘,传闻就在这崀山城内,他们还想利用我找到神印,因此他们故意流放我到这,也不敢轻易杀我。”
说完,她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接着道:“这崀山城,其实是我真正的家。我父亲就是从你现在掌管的那间店铺开始,一步步踏入天宝殿的,他与我母亲也是在那时结缘的,只是那时候,还没有我……”
她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把我送到崀山城,而那间店铺一直贴着天宝殿的金榜,他们想以此找到一切可能跟我父亲有关系的人。至于每年派人来这里行刑,故意折磨我,其实是我儿时最好的姐妹叫人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怯颜又一次举起了酒壶,苦笑一声,她觉得“最好的姐妹”这几个字,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她就是现在天宝殿的大小姐,秦冷霜……”
牧天一直静静地听着怯颜的述说,边喝酒边凝视着这个曾经贵为天宝殿公主的女孩。
此时,月影婆娑,如轻纱般洒在怯颜的脸上。
牧天发现,怯颜的脸庞已隐隐泛着如月色一般的宝光,他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而怯颜却一直沉浸在自己苦难的回忆之中,对此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状。
牧天心知不宜久视女子容颜,于是轻轻一偏头,把目光投向那崀山城灯火阑珊之处,随口问道:“此地既无看守束缚,你与詹叔为何不离去?寻一无人知晓之地,隐姓埋名,也不用受这等苦楚。”
“逃不掉的,天宝殿之强,超乎你的想象。此番你救我,实则因我而涉险,我劝你……”
怯颜闻言,秀眉微蹙,转头望向牧天,欲言又止,那“逃”字到了嘴边,终是未曾出口,话语间染上几分忧虑与急切
她的话语未尽,但牧天已能感知其意。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姑娘,她的脸庞在月色与体内淡淡宝光的交织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子凌波。
牧天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惊艳,仿佛此刻所见,乃是世间至美之瑰宝,令人心动神驰。
他猛然站起身,一把抓起酒壶,仰首痛饮,直至壶中滴酒不剩。
而后,他对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又似在对怯颜许下豪言壮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任他魑魅魍魉,阴谋阳谋,我自一剑在手,斩尽天下敌!”
说罢,镇岳神剑一闪而现,牧天持剑向天,剑尖所指,夜空中的星河似感应其意,璀璨而现,迅疾化为数十道剑光,犹如天罚降临,向着城内各处激射而去。
伴随着阵阵惨叫与哀嚎,城中各处爆起蓬蓬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