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虽然是一个无耻好色之徒,但也不是谁都收用,什么价格都接受,要知道,曾艳、曾佳姐妹俩一共才花了五十两银子,凭什么龄官一个人就要八百两银子?
龄官虽然有特长,会唱戏,但周进在上一世经历过各种影视剧狂轰滥炸,对讲究吹拉弹唱的传统戏曲,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可言啊。
“别呀,别呀。”贾环连忙劝阻道。
这一单生意做不成,贾环便从王熙凤那里拿不到赏钱,他比贾蔷还希望把这笔生意做成功。
他又批评贾蔷说,“这北平城中,谁不知道龄官体弱多病,是一个多愁多病之身?要不然,蒋玉菡所在的那个戏班子,早就请她去做台柱子了。况且,她除了会唱戏,啥活都不能干,据你自己说,连打扫院内卫生,都要干一晌歇三晌?一年到头吃药不断。要不是如此,就凭龄官的姿色,你会一直拖到现在都卖不出去?你就不要忽悠人家周进大哥了,给个实诚价格好了?”
贾蔷被贾环揭了老底,只好尴尬地说道,“那那那,那八百两银子就不需要了,但至少须得五百两银子才行。再低于这个价,我只好把她卖到风月场所,总会有一些乡下土财喜欢她这一款病娇体质,或许便能卖出五百两银子了。”
“要不就五百两银子好了?”贾环试探着,向周进说道。
他极力想促成这笔生意,既可以从王熙凤那里拿到赏钱,又可以从贾蔷这里拿到佣金,自然是竭力转圜了。
周进本不太想同意,但一想到他拒绝之后,龄官便要被卖到风月场所,便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周进沉吟道,这龄官长得倒是不赖,符合传统士人的审美标准,又白又小又瘦,但在周进这个现代人看来,却是一个典型的柴火妞,让他心中有些不喜。
若是数十两银子,倒还好说,就冲着龄官这张精美绝伦的脸,他倒不介意买下来,放在屋子中养养眼,但这五百两银子的价码,确实有些太高了。
他周进口袋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看到周进闷不做声,似乎没有看中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龄官心里有些着急,她生怕这笔生意没做成,贾蔷便把她卖到下等妓寮,那她只有一死了之,以证清白了。
龄官故意啜泣道,“芳官,我的好姐妹,我怕是要被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听说那水月庵里的姑子,把你逼迫得太狠,妹妹担心你也会像我一样,身材、颜值俱佳,却只得委身于那龌龊香客,最终得不到一个好归宿呀。”
她哭得稀里哗啦,心中却想着,我这张脸蛋或许打不动你周进,但芳官前凸后翘,身前那对宝贝更像是两只肥硕木瓜一般,吸睛无数,你周进要是转头把芳官买下来,或许我便有救了。
周进本来就是无事找事,想找个软柿子捏一捏,做出一个愤怒姿态给别人看,如今听到龄官提到芳官在水月庵,被年老姑子强迫接客一事,突然心生一计。
他心想,“替自己的美妾龄官出头,营救她的好姐妹芳官,这是多好的一个借口啊。我周进不敢挑衅城里这些豪门贵族之家,难道连一个城外的水月庵也拿捏不了?”
他心中窃喜,表面上却叹息了一声道,“哎,我周某人是一个软心肠,最是善良不过,见不得你们这些女孩子哭哭啼啼呀。”
“算我周某人倒霉,碰到了你们这两个讨债鬼。”周进对着贾环、贾蔷二人,装作很不高兴地说道。
贾环、贾蔷二人,在周进这里碰壁了许多回,如今总算得到了一个准信,生怕周进这厮反悔,硬是要求当场交割,随后便喜笑颜开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