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者站在悬崖上,这里的光线格外充足,他的倒影映在刀面上,如同映在水中一般摇晃颤抖。
在昕旦所偏爱的冷冽黎明,奥马尔的影子显得长而怪异,这一次是真实的,大敌已至。
荣誉,或是傲慢,叫杜弗尔孤身前来,他望着自己的孩子,这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不记得了。
曾经这孩子是个彷徨的灵魂,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吉米先生的热情问候,您感受到了吗?”
奥马尔率先出言嘲讽道。
“我不认识那位吉米先生,只见到了一个身上着火的疯子。”
杜弗尔意有所指的回击。
但杜弗尔并不像他表现出那么无谓,吉米·古德曼,一个生的窝囊死的憋屈的人。
在社会中不如意的生活,让他在阴差阳错中走上了另一条路,当他眼看着要成功时,又被人横插一脚摘了果子。
临死前准备来个盛大谢幕,却遇到了一生中最强的对手,没能在通往纯白之门的路上多拉下来一个旅伴。
就是这样一个窝囊的人,他却是本该改变世界的飞升之人,杜弗尔快一百年没与这样的狠人动手了。
最后时刻的吉米已炽烈至极,轰鸣的裂变法术将那间餐厅彻底变成了尘埃,并非他不能做的更多,只是没有必要。
战斗的结局自然是杜弗尔获胜,身经百战只能用来形容他生命中的一年,但呕吐出的,变成焦炭的内脏碎片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若是正常的杜弗尔,可能不会在这样身体欠佳的时候,孤身前来对付这个叛徒。
但他已深陷角争之中,对奥马尔的杀意超过了一切,尤其是在与吉米战斗之后,他的火气很大。
父与子的刀剑碰撞在一起,虽然人类对于武器和杀戮方式的标准越来越高,但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种方式。
奥马尔回忆起童年的时候,从小杜弗尔就在培养他,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杜弗尔培养他的方式也称不上一个父亲。
他只教导奥马尔三样东西:战斗、欺骗、还有出千,就像两人现在在做的事。
两人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挥剑,没有诡谲奇异的法术,在这里只有两个想杀死对方的人。
狡诈乃胜利的根基,经验乃狡诈的根基,没有痛苦就没有经验,而伤疤是痛苦的外在表现。
这便是上校的伤疤之谜,身负伤疤者不受创伤,杜弗尔无论受到何等猛烈的攻势,他都能化险为夷,不过是再添一道伤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