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着握着韩绛的手百感交集:「吕某见过丞相!」
韩绛感慨道:「晦叔回朝,君实也不远了。」
章越一愣,他可没听说韩绛和自己说要将司马光请回来,这举动很危险啊。
不过章越并没有表现任何讶异。嘉佑四友早已分道扬镳。
如今吕公着是旧党的一面旗帜道:「君实避世金马门,怕是无意回京。」
吕公着走后。
韩绛章越二人也离开中书,二人几乎并骑而行。
二人元随浩浩荡荡地跟随左右,无论宫人官员侍卫无不避道或是远远地下马参拜。
这便是宰辅之威。
韩绛对章越道:「听闻吕晦叔回京,官家怕是不喜。」
章越摇头道:「官家必是欢喜的。今日赐见听说很是周至,也是大臣们少有体面。」
「凡心怀济物者,日后多是富贵之相。」
说到这里,章越递给韩绛一张条子道:「如今吕晦叔回朝了,这些人都要罢之!」
韩绛看了章越递来的条子上面写了十几人的名字,吃了一惊道:「这么多人!」
章越道:「不错。」
言语下,左右侍从给二人开了宫门。
一道亮光照在马上的二人身上。
往来之人无不肃立。
韩绛额上微微有汗渗出道:「我没有料到,度之,你的手段太令仆吃惊了。」
章越道:「丞相,此事必须为之,否则不足以立纲纪,你我日后为政也无凭信。以后你我的路不好走,这方是刚刚开始。」
「这些人皆跟随吕惠卿,邓绾,吕嘉问他们已久,如今虽不说,但他日为政之时,必跳出来反对,与其日后生患,倒不如趁此之际,先一并攘除了。」
韩绛道:「话是这个道理,但不能减几人?你这大笔一挥,这些人回去后,便要一家抱头痛哭了。」
章越道:「这些人哭总好过天下苍生哭,这已是减之又减了。」
二人并骑走出宫门,韩绛看向章越道:「怕是官家不喜。」
章越道:「韩公放心,天下之事欲为之,岂可无序!当今皇六子,皇七子都是诞生,你我当办一件事,让官家放心才是。」
「当年章辟光让岐王出宫,因此高太后震怒,认为这是离间母子,要重治章辟光。王仆射却认为章辟光无罪,力保之,结果导致被吕诲弹劾。但官家对他更信任。」
「你我身为相公就是要猜测出天子心中的难言之隐,然后替天子解决这心腹之疾。」
「如何为之?」
章越压低声音与韩绛说了解决办法,罢去高遵裕的掌兵之权势在必行,同时为了事情不太显眼,不可一起办下。
所以章越打算还要搭一个王君万。
让高,王二人一并罢去军权。
高遵裕改去内地知州,并落去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之职,经略使之职。另外他的同族高遵一罢去秦凤路第一军副将之职,改为提举地方捕盗。
韩绛点点头,章越这办法倒是一个消除隐患,同时又不是太得罪高太后的办法。
对章越而言,该耍滑头时候耍滑头,但碰上根本问题,立场还是必须把住。
这也是报答天子对自己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