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气得上气儿不接下气的,瞪眼许久才猛地一扭头,
“二哥,你真不管管他?”
“整天在那儿拱火,他是真不怕我打死他?”
他二哥江孤昀正好从屋里出来,那眉眼凉薄,照旧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颇有几分仙人之色,甚至还透着那么几分出尘之感,
但此刻冷瞥一眼,“你们两个的事情别来牵扯我,自己私下处理就得了。”
“而且你要是真能逮得住他,真能打他一顿,我倒是还得反过来给你加一餐。”
小五能活这么大,嘴那么贱都没被家里这些人打死,多亏了那一身轻功。
论起打架的本事他不行,但论起嘴炮逃命他第一。
更何况还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年幼时把老四惹毛了,那是真差点挨揍,但一是跑得快,另一个则是金针一出,直接就把老四放倒了。
说到底全是大哥作的孽,怎么当年竟然把小五送去学医了?
一念至此,江孤昀又不禁摇了摇头,旋即撩起长袖,走进厨房。
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神仙样儿,那眉目浅浅,目下无尘,却十分认命地淘米煮饭。
家里这些兄弟不中用,他都已经当了好一阵儿的厨子了,整天负责这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一想都有些心累。
而,江斯蘅:“……”
忽地一瘪嘴,又眼巴巴地一回头,看向哪怕是大雪寒天,依然光着膀子,雄伟强壮,正在院中打拳,拳风声势骇人的三哥。
而老三江云庭没来由地脊梁骨直发麻,他连忙警惕地避开一些,“你看我干什么?”
“跟我没关系。”
“就算有关系,”
“小五那轻功,我也追不上他,逮不住他。”
江斯蘅:“……”
忽地一抽抽,“他爷爷的,”
烦躁地拨弄着自己的脑袋,又是黑脸,又是撇嘴,就跟那哑巴吃黄连一样,只能咽下这口闷气了。
不久,等言卿从屋里出来时,老四江斯蘅已经气鼓鼓地拎着个柴刀上山砍柴去了,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打算拿山上那些木头出出气。
而小六儿江雪翎似乎已在一旁恭候许久,见此忙捧来一盆热水,
“……妻主,您先洗漱?”少年依旧恬静,也依旧柔和,但细细地看了言卿几眼。
见她脸色比昨日好了一些,那神色也不再像昨日那般疏凉,心里忽然就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尚未完全变回从前他所熟悉的那副模样,那份变化终究还是在的,可她似乎正在寻找一份平衡,也在努力地吸收消化着那些变化所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