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的这么少?”言卿洗了一把脸,又不禁回头瞥他一眼。

而江雪翎一阵错愕,接着又一笑,“方才有些热,所以外袍便脱了。”

“当心一些,天气冷,免得着凉。”

“好,”

他弯了弯眸,又轻声应着,而此时言卿则是放下那条用来擦脸的帕子,并往院外走去。

老四江斯蘅跑了,老三江云庭接替了老四的活儿,晨练之后胡乱套上一件衣裳,此刻正抡起那大笤帚在院子里扫雪。

言卿出门时正好从他身旁路过,他身形一僵,一瞬便有些窒息,又几乎是全屏下意识的,飞快地抱着那笤帚远离了几步。

言卿一怔,

“……你这是?”

而江云庭也一阵僵硬,连他自己都愣了愣,可那浑身壮实的肌肉依然紧绷绷的,没任何松懈。

就算有心想松懈,也松懈不下来。

他浓眉用力一皱,才低沉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有点……反应过度。”

说完他又是一抿嘴,似乎不自在。

言卿愣了愣,忽然想起,当初江云庭去嵊唐县行刺岑佑情,事后吸入了一些信香,独自一人逃去隔壁那座荒山。

破庙之中,当时这人的模样很是混乱,而言卿曾想靠近,他却像是应激过度。

全是排斥,全是抗拒,低声嘶吼着别碰他,别靠近,别过来。

言卿:“……”

又忽然想起大概是半年多前,听人说,那一次岑佑情上山,虽然莺儿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是为了保住这人的性命,

可那些鞭子,那些拳脚血腥,也全都实打实地落在了这人身上,

估计是那时候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又重新看了看眼前这高高壮壮,一身豪迈气概,本该粗犷飒爽,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江云庭,

她沉吟了片刻,才又说:“如果不是我,别的妻主娘子靠近你,你也会这样?”

江云庭一怔,一时哑语,

言卿一看他神色,心里也就明白了,

不会。

他那些警惕,紧绷,抗拒,全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