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哥几个那阵子住在江氏宗族,以至于江斯蘅一看那破屋烂瓦就以为自家穷得叮当响,
恰好六儿那时病了一场,于是他就琢磨着找个差事,看能不能挣些银子贴补家用。
然而因为他那个先天恶童的名声传得越来越邪乎,亲手弑父,杀了亲爹,亲祖父,亲二叔,自己灭自己全家,
人家那些商家店面都不敢用他这种人,不然万一他发疯把人全嘎了可咋办,何况他那时候也才十岁出头,
直至他后来遇见一位老人。
老人姓温,是温白遥的祖父。
孙娘子名下那些产业,不论是赤牙钱庄,又或一些酒楼商铺等等,从前皆是这温家的,是那温老爷子经营起来的。
…
“你又怎么了?”
老三江云庭一来到这边,就带着他那些弟兄们里里外外地排查了一圈,像是在检查这临时住处是否有什么隐患。
等他忙完之后就见江斯蘅阴着一张脸,耷拉个眼皮儿,那眼底似乎隐隐溢出几分疯癫之色。
而江斯蘅薄唇一抿,但那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孙秀荷的住处,神色看不出多少喜怒,但双眼之中全是阴霾。
“刚那边传来点动静,我听着,有些耳熟。”
江云庭顿住片刻,“温白遥??”
江斯蘅嗯上一声,又不禁想起了火烧孙府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他浑浑噩噩,但依稀记得,六儿挟持赵锦之,孙娘子让温白遥进来为他松绑,
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旁人全在房门外,
那人见他伤势太重,二话不说喂他吃了一颗疗伤药,
那药价值万金,用来疗伤也有奇效,否则江斯蘅发疯之后,也难以展现那样的战力,更甭提之后几天分明重伤,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四处乱窜,
他想着那些事,忽然道,“烦死了!”
“这辈子最不愿意欠人情。”
人情债难还。
其实他早就能离开赤牙商号了,但温白遥那个祖父生前对他是真不错,
后来这些年之所以留在商号当个打手管事,其实也是想就近照应一下温白遥。
但此刻温白遥那边受苦受难,他们这边又不能暴露身份,到底该怎么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