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前来,只是想劝说一下太师,若是陛下当真决定改盐政,若是太师出面,或许南方的事,能很快得到解决,至少不至于闹得地方民意沸腾,然太师似并不在意。”
“那便让百姓来评判。”
“是非功过,也让后人来评说,也当来自百姓之口。”
“我始终相信,以百姓为念,以天下为重,百姓就会给我最坚定的回答。”
“下官告退。”
夏之白朝李善长恭敬一礼。
便不再有任何言语,干脆利索的离开了。
丝毫不做停留。
李善长站在屋内,目送着夏之白离开,脸色却晦暗不明,等了许久,屋外早已没了夏之白身影,李善长才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脸色并没有刚才轻松,反而变得十分的沉重。
他的确否定了夏之白的建议。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夏之白的话,对他很有冲击。
让他倍感危机跟不安。
尤其是夏之白说出‘司马懿’的时候,他心中更是震怖了一下,他其实早就有所预感,甚至一直在有意规避,但有的事,他退不了,也没办法退,他知道自己如何坐到眼下的高位的。
但他没得选。
就像夏之白说的,有的时候,就算自己不愿意,但身后的人,也会推着自己向前,他早就跟淮西的功臣集团,捆绑在了一起,这次这么多的人牵涉其中,他当真能袖手旁观?也当真能不闻不问?
不可能的。
良久。
李善长长叹口气。
这时,李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小声道:“父亲,这夏之白来说了什么?”
李善长面色恢复,一脸肃然道:“没有什么,他希望我退后一步,甚至让我帮他一把,劝说一下其他人,让南方的事,早点结束,避免让太多人卷入其中。”
“那父亲你是?”李祺试探的问道。
李善长眉头一皱,冷眼看了李祺一眼,道:“我自不会为夏之白所动,不过夏之白的话,也不无道理,如今的天下形势纷纭,谁也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帝心难测啊。”
“那我还回去吗?”李祺道。
李善长冷声道:“你必须要回去,而且要越快越好。”
“迟则生变。”
“如今夏之白都这么明目张胆,而且说出了这么多机要之事,只怕早就得到了陛下的默许,南方的事,我会向朝廷争取,但也仅此而已,我不可能将自己深陷其中。”
“大明的天要变了!”
“父亲,有这么严重吗?”李祺有些疑惑。
李善长冷哼道:“比你想象的要严重,这次南方弄出的事,就是昏招,就是在逼着陛下动手,如今陛下已停止北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就是要集中精神,将南方的事给彻底解决。”
“南方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不。”
“你今夜就出发。”
“另外,记得让临安公主多给陛下殿下写信。”
说完。
李善长抬头望天,低语道:“至于其他的,就要看陛下的心有多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