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柳的实力虽然历来最强,但是能胡家也不弱。”
“柳家出了现如今的这个柳汝芝,虽说都被誉为‘柳青衣第二’了,但是想再出一个能盖过胡说的天骄……柳家怕是没这气运。”
雷序缓缓点头,“也是,但是能让胡说心甘情愿喊大哥的,怕不是比他强上一星半点了,也不知能否相见。”
“真要有这本事,以后肯定能听见他名号的,想见面不难。”
钟离弦说着冷冷一笑,“黄家也是,净是出些败类。”
“此话慎言。”
雷序急忙出声提点。
此处可是在白家附近,说这些话被白家听见,只会落下口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用。
钟离弦也是自觉说错了话,急忙闭嘴。
想起黄上观先前的行径,依旧忍不住生气。
雷序多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最后微微拱手选择了离开。
只是他走后,钟离弦脸上气急的模样也就消失了,转而变得极为淡定。
就好像刚刚那个如此生气的人,并非是她一般。
此时她的心中只是在回想着一句话,那是她出门时,钟离家的老祖。
那位常年一袭青衫,还在钟离镇里边开了唯一一家私塾的老祖,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不管其余几家天骄表现的什么样,都不要小觑他们。”
钟离弦深知这一点。
不管是哪家的天骄,都是败尽家中同龄人,才配得上是这一代的天骄。
她钟离弦同样如此。
所以说……司马镜固然有问题,可为何还要出来四处闲逛游荡,不就是仗着别人不会借此对他动手。
还能借机一窥他人心境?
黄上观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不也是借此让别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至于司马镜看出的心境……看出了胡说的心境,钟离弦敢信,但是这黄上观的心境,她可不敢信。
兖州黄家的“梦蝶”之术,未必就会比冀州司马家的“灵墟幻界”要弱。
看穿看不穿,只有他俩才自知了!
雷序的话……钟离弦回想着刚刚那人,到时觉得这看似光明磊落的少年,要比其他几个人正常些。
至少他刚刚临走之前,那副“竖子不足与谋”的眼神,可是没有丝毫隐藏。
钟离弦回想着这诸多事情,最后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群妖魔鬼怪!”
“……”
“事情就是这样。”
胡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中年男子的所有问题。
也没办法,谁让他的命都是眼前这中年男子给的。
胡家当代家主,胡懋。
胡懋听完了胡说跟柳白的相识过程,更是听到胡说认了柳白当大哥。
堂堂九大家中的胡家当代天骄,认了一个外人当大哥。
胡懋也没动怒,只是轻声说道:“司马家看来是有些想法了,难不成是想跟柳家碰一碰?”
胡说自觉也不傻,可听着自己老爹这话,也有些不太明白。
“爹,这怎么跟柳家又扯上关系了?”
胡懋不屑的看了胡说一眼,“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嗯?”
胡说挠挠头,想问又怕挨打。
可正当胡懋准备解释一二的时候,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胡说也不敢坐了。
“你是说……那个柳白自称是云州人?”
“还会邓家的无源火?”
胡懋瞪着双眼问道。
“对……对啊,柳白一开始说他是云州人,我还不信,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些其他的云州人,发现他们的口音都一模一样。”
“我才相信他真的是云州的,但是为什么会邓家无源火这个孩儿想不通,你说他是不是邓家的私生子啊,只是改姓了柳。”
胡说不解的朝自己老爹问道。
胡懋听完后,瞪着双眼,下意识的嘀咕道:“姓柳,云州……无源火,是她,铁定就是她,难怪当初张苍那老贼一直说我我没事可以往东走走。”
“对了,还有几年前那次,难怪了!”
胡懋猛地一拍大腿,吓了胡说一个哆嗦,“爹,你,你在说什么呢?”
“是柳白有问题吗?”
胡懋缓缓低头,忽而伸手一巴掌拍在胡说的后脑勺上。
“什么柳白,那是你柳大哥!”
“什……什么?”
胡说捂着脑袋抬头,他可是记着刚刚自己第一次说柳白是自己大哥的时候,胡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皱眉时的不悦可是没有掩饰的。
现在怎么……
胡懋再度低头,“柳白出身云州,还会无源火这事,司马镜没看出来吧?”
“他没说。”
胡说直言道,他也不知道司马镜有没有看出来,他只知道司马镜没有说这事。
“那便好。”
胡懋说这从袖中取出一不过鸡蛋大小的骨镜递给了胡说,“拿着,随身带好,不要放进须弥里边了。这样司马镜就看不穿你的心境了。”
“还有这好东西!”
胡说急忙接过,眼神欣喜。
“嗯,柳白这件事,以后不管是谁问你你都别说,总之问了就说不知道。”
听着胡懋再度叮嘱,胡说稍加犹豫,终于是忍不住问了。
“爹,我认的这大哥,来头是不是不小啊。”
“呵,不小?何止是不小啊。”
胡懋摇着头说道:“总之你就认准一件事就对了,他柳白,就是你胡说的大哥!”
“那是肯定的!”
胡说立马抬起头,很是认真的说道:“他本来就是我大哥。”
“嗯,去吧。”
胡懋挥挥手,示意胡说可以走了,心中也感觉,自己这傻儿子,天资先不论,这运道是真不错。
胡说正欲离开,却又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说道:“对了,爹,我大哥也说了要来这白家,准备跟其他的天骄碰一碰,我得去接他进来。”
九大家的隐世之地,自有法阵看护。
如若不然,其余人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这有何难,那我令牌去接了便是,对了,接进来后,切记要让他来我们胡家这落脚。”
胡说拍着胸脯说道:“我大哥,不来我这住,还能去哪住,爹你等着便是!”
胡懋捋须而笑。
另一边,司马镜在从酒楼离开后,也就回了白家给司徒家安排的住处里边。
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长须白眉的老者,其正坐在一面龟甲上边,看着慈眉善目的模样。
这便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寿。
也是这司马镜的大爷爷。
“外边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司马寿睁着眼,但跟没睁眼也差不多。
耷拉着的眼皮,遮挡了一切。
行礼过后的司马镜起身,下意识的多看了这司马寿一眼。
后者抬头“嗯?”了一声。
司马镜急忙低头,可嘴上去说道:“我爱说实……”
话未说完,他的嘴巴就自行闭上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丝毫。
一番挣扎过后,约莫过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他才恢复平静。
两眼的目光也都变得老实了。
“你是不是还从胡说的心里看见了什么,跟那少年有关的事情?”
一个凭空出现,天资堪比天骄的少年,值得入他们这些九大家家主的眼了。
司马镜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
司马寿见状,这才松开了他的嘴。
眼见着司马镜又想“说实话”,他目光一沉,后者这才强行把头低下,转而说道:“是,孙儿还从胡说的心底看见了一条线索。”
“说。”
司马寿淡淡的说道。
“那个叫做柳白的少年,还会邓家的无源火。”司马镜把头愈发低下,生怕一不小心抬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哦?邓家的?”
司马寿来了一丝兴趣,捋须沉吟道:“前些日子,邓家那条老黑狗好像的确满天下的找,说他们家好像走丢了人。”
“现在看来倒是对得上了。”
司马寿说着往西北方向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