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宝儿心中烦闷,直接没好气道:“坏了就坏了,都扔了了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北雁神情惊恐,结结巴巴道:“可,这些都是主子您从前最珍爱的啊,还有王爷让人新打的……”
一听还有齐珩讨好她捣鼓出来的,裴宝儿更是不爽,直接别过脸去,不听不看不理。
北雁看裴宝儿不为所动,想了想,从中挑出些许拨到一旁,郑重其事道:“主子您消消气,旁的都能扔,这几件可是御赐之物,还有这件,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之一啊……”而且还理直气壮地发动凌雪她们一同语重心长地劝告裴宝儿。
裴宝儿被烦得没法,干脆由得她们去了。
她转念一想,却转过脸朝凌雪问道:“话说,我那些个嫁妆什么的,这些年都是谁在打理?”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问起嫁妆的事,倒不是先前没想起来,只是还抱着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才懒怠去管。今天跟齐珩算是摊牌了,看他模样,短期之内是没得转圜了,她还是趁机盘点下自己的经济实力再做打算。
不料凌雪竟有些羞赧,脸上还飞起两片红云:“回主子,您的铺子都是孙管事负责照管。这几年经营方面都比较稳定,具体盈利明儿奴婢让他把账册呈上来给您过目……”
裴宝儿便有些纳闷,白露一提醒后才记起来,原来那孙管事便是凌雪嫁的人。
她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呢,还以为裴家人见我没生下子嗣,直接来收回了……”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只有北雁心直口快道:“那怎么可能?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又不打算断绝往来的,轻易不会做到这一步的。老爷又不是傻子!”
裴宝儿笑着摇了摇头,裴尚书确实不是傻子,不过,若是裴家如书里那般倒了,被林家步步紧逼,沦落到离开京城回祖籍窝着的落魄地步,没准在杨氏母女的撺掇下,这要嫁妆的事儿还真能闹出来呢。
说起来,当年裴姝嫁进来的四大贴身婢女,除了“叛变”爬床成功的柳氏之外,剩下三个对裴姝倒都算得上忠心耿耿。北雁这个自请去守陵的就不说了,凌雪、白露两个都留在王府没走。
兴许是怕被人误会为要借旧主上位的心机女,她们不约而同地都在这几年里嫁了人。凌雪嫁的是个小管事,裴姝名下那些铺子,名义上是孙管事管着,其实就是他们小夫妻一起在管,凌雪心细,账目上面比孙管事还厉害几分。白露嫁的是个侍卫,小两口就住在府里头,她没什么野心,正院尘封的这些年,她便一直管着这一片,如今也算是善始善终。
“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家去吧。明儿早上再过来,把最近选进来的新人调教好,你们就可以清闲了。”裴宝儿开始赶人。
凌雪红着脸还要推辞,白露却笑着揶揄。
“凌雪姐姐家中还有幼子,确实该早些回去。至于奴婢嘛,夫君又不知道被王爷支使到哪儿送信去了,不若,今夜就让奴婢给主子守夜罢了。”
两女你争我抢,最后还是裴宝儿发了话,两人这才都蔫蔫地回去了。她也没让北雁做守夜这么不人道的活计,草草梳洗了一番便歇下了,只是一直心神不定。
这几日见过的人一直在裴宝儿脑海中晃来晃去,她忍不住开始想,若这里是虚构的世界,这些人的喜怒悲乐怎么会这么真实呢?她其实很羡慕这些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用像她一样纠结这些问题,甚至于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裴宝儿知道这样下去不好,她可不想得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