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吉桑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处,那模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的眼神充满恐惧,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门被缓缓推开,秦之瑶优雅地迈步走进屋来。吉桑见状,立刻像见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秦之瑶的腿,满脸惊恐地喊道:“姐姐,他们都走了吗?那些可怕的家伙有没有再回来啊?”
秦之瑶轻轻拍了拍吉桑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弟弟。姨母已经出面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他们因为惧怕姨母的威严,都灰溜溜地逃走了,而且以后应该也不敢再来骚扰我们了。”
听到这话,吉桑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但脸上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何灵,怯生生地说道:“你是国公夫人吧?我叫秦吉,是最近才刚刚认回到秦家的孩子。”
何灵微笑着上下打量起吉桑来,只见眼前这个少年面容清秀,眉眼之间与秦家众人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她不禁微微颔首,轻声赞叹道:“这副容貌,即便说不是亲生的,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呢。”
吉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乖巧地对何灵说道:“夫人,请您先进屋里坐吧。我这就去给您泡杯热茶,让您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他便转身匆匆走向厨房,不一会儿功夫,便端出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了何灵面前。
“之瑶啊,秦吉呀,如今这世上也就只剩你们姐弟俩相互依靠、彼此扶持了。秦吉,你可曾有过考取功名的念头?将来若能入朝为官,也好凭借自身努力将你们秦家的门楣发扬光大呢!”何灵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但那眼神却始终落在秦吉身上,仿佛想要透过他的表情看穿其内心真实想法一般。
秦吉听后,赶忙低头应道:“夫人,您抬爱了。实不相瞒,秦吉天生愚笨迟钝,自幼只识得寥寥数十字而已。自从娘亲过世之后,父亲对我也是甚少关注,以我这般浅薄的学识,又怎能配得上参加科举考试呢?不过,再过些时日,我想去京城寻一份生计做做。虽说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总归还有几分力气,给人看家护院应该不成问题;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去码头上卖卖苦力倒也未尝不可。”说罢,秦吉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何灵。
何灵微微点头,表示赞许:“嗯,倒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紧接着,她便将视线转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之瑶,轻声问道:“之瑶,那君屹已然被幽禁于冷宫之中,而你也幸运地逃出虎口。那么接下来,你究竟作何打算呢?”
只见秦之瑶轻咬嘴唇,缓缓垂下眼帘,低声回答道:“姨母,经历此番磨难,之瑶已是残花败柳之躯,往后余生怕是再无颜面谈及婚嫁之事了。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于我而言,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吧……希望娘亲在天上能不要为我的遭遇感到心疼就好。”说完,一滴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
“唉……”何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秦之瑶,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心疼,缓缓说道:“你娘亲可是我的亲姐妹啊!每每提及她,我这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痛楚。之瑶,你作为她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本应被百般呵护、千般宠爱。然而,你却犯下如此过错,实在令人痛心疾首。不过,好在你现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且瞧瞧你如今这般落魄的境况,所居之处简陋不堪,衣食住行更是无法与往昔相提并论,想来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算是受到应有的惩戒了。但是老爷和川儿对你可能还是会有不悦,我带你回去他们应该也是不会高兴的,但是我会换个名头让你回去。回去之后,你可不能任性了。”说到此处,何灵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怜惜之色。
秦之瑶默默地抬起头,望向何灵,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唤道:“姨母……”那声音之中饱含着委屈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