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孝顺,简直是个公夜叉。”
“就连他媳妇的嫁妆都被他拿去换成酒肉,他一个人喝酒吃肉,不分给孩子吃。”
石师爷问:“家里有几亩田?”
老太太回避石师爷的目光,手拿破竹杆,敲打地面,把靠近屋子的鸡赶开,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没田。”
石师爷挑眉,之前他问过肖兰兰,肖兰兰说家里有两亩田,勉强养家糊口,是分家的时候,公公婆婆分给杨大锤的,但是田契还在公公婆婆手里。
当时,肖兰兰甚至说:“幸好公公婆婆把田契管得牢牢的,否则肯定被孩子爹拿去卖了,全家都要饿死去。”
石师爷暗忖:这个婆婆是个厉害的精明人,想必那田契上没写杨大锤的名字。婆媳俩对比,肖兰兰简直是被人卖掉还帮别人数钱的那种傻子。
根据现有的证据,处罚杨大锤不难,判肖兰兰与他和离,也不难,真正困难的是钱财的问题。
杨大锤没有家财,连那两亩田都不写他的名,如何让他赔肖兰兰治病的钱?如何让那两个小孩吃饱穿暖?
石师爷思量片刻,没直接向老太太质问那两亩田的问题,反而采取迂回的办法,问道:“杨大锤是从小就这么坏,还是成亲后性情大变?”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用破竹杆敲打地面,语气恨恨的,说道:“天生就是个坏胚子,投胎之前就注定了。”
“我生他的时候,出了好多血,差点被他害死,所以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
“几年前,给他娶个媳妇,我们就分家了。我和老伴跟着小儿子住,不指望那个大孽障养老。”
石师爷叹气,拍打膝盖,道:“你给天生坏种娶个那么温顺的儿媳妇,这不是故意害儿媳妇吗?”
“唉!之前,我去你儿媳妇的娘家问话,她还为你说好话。她门牙被你儿子打掉了,鼻青脸肿,卧病在床,下不了地,你去看望她没?”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羞愧,脸色铁青,低头看地,暂时沉默。
石师爷又添把火,说道:“她娘家也挺穷的,一片茶叶都找不出来。”
“你的两个孙女以后咋办?你眼睁睁看着她们饿死吗?”
“你那个大孙女看眉眼,长得特别像你。”
老太太抬起衣袖,抹眼泪,眼睛变得红红的,吸两下鼻子,暗忖:作孽!当初生出那个孽障,就应该塞茅房里溺死,不该把那个孽障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