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瞥了眼母皇凄楚的眼神,就已经知道,自己这回,百口莫辩。
“毒妇!王后可是你的亲闺女,你怎可颠倒是非黑白,如此污蔑她!”无情怒极,她身体虽不能动,但嘴皮子耍得飞快,接连朝着母皇和且舞狠淬了几口。
且舞不以为意,无视了无情的挑衅,微微前倾着身子,将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凑近我跟前,冷笑道,“堂妹,怎么不说话了?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且舞说得如此笃定,想来应当是有备而来。而母皇,恰好是她用来挑拨我和父君关系的最佳利器。
我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母皇,心中五味杂陈。
母皇俨然沦为且舞的傀儡。若是留着母皇,她定会一口咬定我是重伤她的罪魁祸首。
若是就此将母皇心口的冰刀再嵌入一寸,她定然气绝身亡。这样一来,我兴许还能博得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且舞猜透了我的心思,愈发得意。她不再装模作样地呼救,转而轻吟着凡间广为传诵的清婉小调,耐着性子静待着我手刃母皇的那一刻。
喜堂里,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哄笑声,将且舞清婉的歌喉彻底掩盖,她唱得没劲儿,很快便失了耐性。
片刻之后,她停下哼唱,遂以刻薄的言语打击着我,“堂妹,若我是你,定会毫不犹豫地手刃婶娘,以此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难成大事!”
成大事者,要都像且舞这般六亲不认,那这天下,还不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我轻轻拭去母皇额上的细密汗珠,不咸不淡地反驳着且舞,“铁石心肠的你,除了成为圣君的走狗,又做成了什么大事呢?如果你的目的是容忌,即便我死,你也得不到的。”
且舞狠淬了一口,自顾自说道,“只有我,才配得上东临王,他终究会是我的,因而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我的真正目的,是一点一点凌虐你的心,让你众叛亲离,让你尝尽人间疾苦!”
说到兴奋处,她狞笑连连,“你说,叔父若是见你手刃婶娘,他会不会气得同你断绝父女关系?幻境那些蠢货仙灵若是见你手刃清墨、清羽两大长老,他们会不会心寒至奋起反抗?等东临王成了我的傀儡,你最强大的靠山便彻底归我了!至于北璃臣民,若是他们得知一心普度苍生的北璃王是个女人,再叫他们亲眼得见你暴虐不仁残害忠良,相信不日之内,他们便会起义讨伐于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
闻言,我冷笑道,“计划得倒是很详尽!只不过,以你的脑子,怕是想不到这么多凌虐我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