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封於竟卯足了气力扑往僧人脚边,尿遁而去。
更合理地说,应当是遁尿。
我与容忌四目相对,均未料到封於会选择如此屈辱的方式逃脱险境。
“居然让他逃了!”
我死死地盯着僧人脚下的那滩水渍,义愤难平。
“罢了,来日方长。”
容忌叹了一口气,转而将我搂入怀中,轻抚着我微凸的腹部,“你没事就好。”
他的手刚触及我的腹部,腹中孕灵突然激动地蹭着肚皮,仿若在同他示好。
“小小乖们似乎很喜欢你。”
容忌勾唇浅笑,莹白的耳廓染上了粉粉的色泽。
他静静听着腹中孕灵的动静,面上虽无冗余表情,心跳却愈发快速。
由此可见,他应该也很喜欢小小乖们吧。
待念咒的僧人次第散去,身披雪白狐裘披风的南偌九风尘仆仆而来。
他拎着染了霜雪的药箱,忙不迭地冲进了茅草屋中。
“师父......”
南偌九双眸淬着泪光,一改往日里恬淡的性子,粗暴地将容忌推向一旁,转而将我紧紧搂入了怀中。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被南偌九勒得喘不过气。
“师父,徒儿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南偌九明溪般透彻的眼眸中满是庆幸,全然未发觉立于一旁的容忌黑成锅底的脸色。
我正纳闷南偌九怎会将我错认成药仙,突然忆起自己还顶着药仙的皮囊,遂着急忙慌地捻了个口诀,恢复了原样。
“北璃王?”南偌九终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连连松了手,吓得一弹三尺远。
“怪我,被成事不足的封於气糊涂了,竟忘了自己还顶着药仙的脸皮。”
我讪讪笑道,心下却有些疑惑南偌九没能认出我,封於一开始也没认出我,为何容忌能一眼认出我?
容忌看出了我的疑惑,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笨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
“嘴这么甜,怪想吃的。”我莞尔一笑,顷刻间被甜腻的幸福感包围。
南偌九披散着一头墨发,不扎不束,随着凛凛寒风轻轻拂动。
他已然将药仙的尸首从黑漆漆的地窖中扛了出来,这会子,正以干净的布帛,轻拭着药仙面上干涸的血迹。
“师父,你总说行医者,当慈悲为怀。可你为何这么想不开,执意走上不归路?”南偌九低声说着,抬手阖上药仙眼帘。
看着忙前忙后的南偌九,我亦帮不上忙,只浅浅地道了声,“节哀顺变。”
“因果宿命罢了。”南偌九似已看透俗世,声色恬淡,人淡如菊。
待他处理完药仙的身后事,这才缓过一口气,柔声道,“北璃王体内融有八荒活水,只需服下饕餮掌心肉及龙胆,便能药到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