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际导弹!”
“啥?”陈舟亭懵了。
却看着自家棋子被一扫而空。
陈远低低叹道:
“你棋道造诣尚浅,日后跟着我修行,才能深谙此道。”
陈舟亭呼吸变得粗重,便是对着陈远作揖:
“主簿大人烦请教我!”
……
这般抽象又有乐趣的日子,自是极多的。
往后又是一年。
陈舟亭放弃了考取功名。
日日与陈远对弈。
旁人问起,问他为何没有参加今年科考。
陈舟亭只是笑着说:
“这考取功名,哪有与主簿大人下棋有趣!”
小主,
问话的人也是被噎住,只叹可惜,便无人再问。
……
来到巫灵州第九年后。
那胖官老爷,终是撑不住了。
他平日乐往勾栏处跑得时候,染了肺疾。
本来问题是不大的,且这胖官老爷是起劲小宗师,按理说运转个几次内力,这对于常人来说要命的肺疾,也便淡去了。
可他偏不,非得日日拖着。
于此,便病入膏肓,彻底不行了。
肺疾到了末期,也便是神仙难救。
他一身功力散去,临走那天,只是一人坐在偏堂院子里,躺在藤椅上,唤来了那只黄毛白眼的狗。
再请了主簿大人,陈远。
院门紧闭,倒不怕旁人听见。
胖官老爷躺着,低低笑着,时不时咳上一嗓子,带出一串血沫。
陈远本是想治的。
但知晓这里一切都是假的,也便收了手,静静站着。
胖官老爷再笑着,摸着狗头,等着日头最盛的时候,才说话:
“陈主簿啊…老头子我,早知晓你不是池中之物了。”
陈远微颔首。
“你与那小秀才对弈之时,偶尔说出两句兵家之法,老头子还特意去查了……竟是真真存在的,观您一身超凡脱俗之意,却可能,是那将军卸甲归田否?”
胖官老爷低低说着,面上带笑,眼睛瞪大,混黄的珠子似要把陈远看穿。
陈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胖官老爷“呵呵”笑着:
“老头我本来是惜命的,但是临近末了,我便也看到了虚虚实实。”
“陈主簿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什么假的呢?”
陈远听着此话,也是一愣。
“何出此言?”陈远问。
胖官老爷仍是笑着,摸着狗头,缓道:
“老头子我偶尔想起……我是死过一回的,死在被鬼修篡了朝堂的年代里……”
陈远闻言,也是沉默下来。
“老头子请你来,也是想着…想让您帮我瞧瞧,看我死后,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胖官老爷说着,已然生机很快流逝着。
陈远只能答应。
“嗯。”
胖官老爷听着承诺,也是笑了:
“咱虽然官不大,但好歹是个心向民众的……你说人啊这一辈子,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但不能假活着,那样虚虚实实,倒是颇让人……不自在哩。”
“主簿是个好心肠,帮衬着弱,镇压着恶,您这官儿做得,真不错哩……”
说着。
胖官老爷便断了气。
旁边黄毛白眼的狗子,也是“呜咽”一声,咽了气。
人随疾走,狗是寿终。
秋日太阳落山很快。
待陈远回过神来,已是黄昏时分。
他僵硬地低下头。
只看到藤椅上,是个小小的纸人。
藤椅下,是个小小的,纸片做得狗子。
陈远轻轻笑了。
将两个纸片葬在了偏堂里,很快离开。
他行在路上,心思颇杂。
虚虚实实地活着,却不自在。
回去路上,无论是胡同里,还是街旁。
那些沉重阴翳的目光,打量着陈远。
也……打量着自己。
只是承接了一点鬼尊手段施展的假道,又怎能不会出现纰漏呢?
或许这城里的人,或者说纸人。
他们早已察觉到了不对。
陈远身后。
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频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