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袄少年蓦然一怔,问道:
“公子也会算?”
“当然。”
陈远淡淡一笑:
“收你两吊钱,不准不收费。”
那皮袄少年有些狐疑地打量向陈远,问道:
“公子要算什么?”
陈远顿了顿,开口:
“你年龄几何?”
“今年十七,虚岁十八。”
陈远又问:
“你姓氏名谁?”
皮袄少年顿了顿,才开口:
“我姓安,名庆荣。”
陈远忽地怔住。
像是被岁月的箭矢洞穿了心脏。
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张少年面庞,越发觉得熟悉。
杀字峰下,低矮山腰间,落魄贫民窟,污水与沙土交织的破落街道,少年赤脚踩在泥沙之中,他露着不太憨厚老实的笑,看着陈远,问:
“公子可是算出来什么了?”
陈远眼见边倏地滑下一颗泪水,但又很快用卡灵气蒸发了干净。
陈远笑道:
“我算到了,你爹姓安。”
“诶?”
皮袄少年也愣住,嘟囔许久,脸色憋得通红,才道:
“公子,这两吊钱不能作数……你这个,我也能算得哇……”
陈远忙着摆手,
“好好,不算,不算。”
却是二人谈话间,破落铺子忽地被一掌拍翻。
几个身上纹着诡图案的裸壮武夫,凶神恶煞,瞧着身躯便与这贫民窟里的百姓呈现两种画风。
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来皮袄少年,扬着拳头就要往其肚皮上砸去,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安庆荣,先前打铁时候不交摊位费也倒罢了,如今又整了个算命铺子,占着我锄人帮的地界,拖欠租费,如何也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