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先回府衙吧!」
舒恨天推动轮椅,向北而行,心中也在叹息道,哎!我的无病老弟呀,瞧你这性子,啧啧啧!面皮竟比蝉翼还薄,受了人家一点点好处,就这般不自在。要我说,那晋王府里的奇珍异宝多的是,人
家也未必在乎这区区一株珊瑚树,你拿了也就拿了,何必总是挂在心上呢?
半个时辰之后,徐恪回到了府衙内院的庆元居,草草吃过午饭,便躺在床上歇息。
他心中翻来覆去所想的,都是晋王送他的那一株「缀玉千枝珊瑚宝树」。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徐恪于这一点心性,更为明显,他一想到自己曾经拿过晋王一件旷世奇珍,心中就百般过意不去。如今,晋王府的门人要跟自己求一件事,而这件事恰也是自己力所能及。可是,他若答应了这件事,便是于法理难容,他若不答应这件事,又是于情不合。这一下,可让徐恪费尽了脑筋……
徐恪命人取来纸笔,想给远在京城的秋先生还有徐府里的胡姐姐写一封信,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写些什么才好。
细想来,自己这一趟千里南行,到如今已过了月余,然诸事不顺,非但查案之事毫无进展,更至于,自己还半路遭袭,一条右腿被那少山长老打得骨碎,至今尚不能下床行走,若非钦差李秋想得周到,自己直到今日,尚不能离开这庆元居半步。
对于吴文龙被杀一案,先前从吴府的老管家吴觉人那里,总算是找来些线索,可自从吴觉人运送他家老爷的灵柩回徽州之后,这条线索便已中断。
吴文龙离奇被杀,周围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尸体则是一副焦黑之状,种种现象皆表明,死者的意外被害,很有可能是妖物所为,而且,与长安城为祸数月的「焦面黑尸」一案或有关联,但杭州府与长安城相隔千里,如何为祸长安的那只妖物又跑来这杭州府作案?并且,那妖物别人不杀,单单就杀了一个杭州知府?
徐恪想来想去,越想就越觉匪夷所思,越想就越觉茫无头绪,他躺在床上,不断地挠着自己的额头,心情又是愧疚又是焦急。
「要是胡姐姐在就好了,她必定能帮我想出法子,替我分忧……」徐恪浩叹一声,顿时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胡依依,由胡依依又想起了在徐府中养病的姚子贝。
「也不知小贝的病情怎样了?她心神抑郁,又有孕在身,千万要养好身体……」徐恪又掐着手指算了一算,「她孕期已六月有余,再过两月便临盆在即,但愿我能在小贝生产之日赶回长安,要不然,错过了小贝生子的喜日可就太遗憾了!」他忽而想到,待小贝产子之后,不管是男是女,他便将小贝的孩子认作自己的义子或是义女,这样一来,小贝和她的孩子今后在长安,便无人再敢说他们半个不是。
徐恪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慕容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