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嫣儿现如今怎样了?这一晃,已有数月未见,这数月间,我好似天天都在想她,又好似与她分隔了好多年之久……咳!要是嫣儿能在这里该有多好,她心思细致又博闻强记,或许能从吴知府的案子中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徐恪又是一声长叹,他躺卧于床头,望向窗外,只见窗外的夕阳已缓缓下落,满地尽是金黄色的余晖,秋风阵阵而来,远处依稀有桂花的郁郁香气。这一座江南名城,他曾经在此生活了十年,如今隔窗而望,依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只可惜,他此刻却只能僵卧于床,若无轮椅之助,休想出门半步……
「怎么啦?小无病,如此美妙时节,怎地一个人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了起来?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而清脆的笑声传来,房门一开,随之步入一位长相绝美的青年男子,正是新任杭州知府李秋。
「李大人来啦,来得正好,无病正有事想与大人商量呢!」徐恪一见李秋进来,忙收拾起那些纷乱的愁绪,朝李秋欣喜地言道。
李秋佯装面色一沉,道:「无病贤弟,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我今后便以兄弟相称
,怎地今日你去了一趟黄家山,便对愚兄如此见外了?」
徐恪忙改口道:「李兄莫怪,小弟今日在黄家山坟场,见故友之坟竟无端遭人毁坏,是以心中郁闷难受,直至此刻尚不能排遣……」
「不单单是为这件事吧?」李秋端了一把椅子在徐恪床前落座,又随手端起茶杯浅浅啜饮了一口,复又朝徐恪笑意盈盈道:「是不是还为了那个特意来向你求情的人?」
徐恪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那舒恨天将自己下午见过汤山劭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眼前这位钦差。他索性也不加隐瞒,将自己在坟场与汤山劭所言,又约略与李秋备陈了一遍,末了便向李秋求教道,对于汤山劭所请之事,对那位尚且关在牢中的汪再兴,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
「这个么……简单!」李秋将茶杯放下,直截了当地说道:「明日就将那汪再兴放出大牢!」
「将他放了?就这么……将他放了么?」见李秋答应地如此爽快,徐恪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徐恪心中,李秋费了如此大一番周折,终于成功扳倒了汪再兴,并将他关入大牢,若不能治对方一个重罪,这位钦差焉肯罢休?
不想,却听李秋笑着道:「那汤山劭既是晋王府的门下,你心中又放不下晋王那一件大礼,如今汤山劭不惜一道之尊,居然肯觍着脸来求你,除了放人,你还能怎么办?难道……」他又朝徐恪眨了眨眼,其状甚是调皮,「你还把他们都得罪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