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一声轻笑,传进牧殊城黑黢黢的屋中。
莫名地,他有些脊背发冷。定是窗户没能关严,外面的风,太冷了。
此刻,牧殊城也顾不得再装,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去,吃力地够到被支开窄窄一条缝隙的窗户。只要一拉,就能关得死死的……
可就在这时候。
牧殊城眼睁睁看到,窄窄的窗户缝外面,一抹白影飘过。
凉凉的、滑滑的触感,抚过牧殊城手指。他只觉一连串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背。
是……错觉吗?
还是?
所幸,下一刻,他眼前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那道白影,自门外飘入。
牧殊城瞪大一双老眼,“是安儿、是安儿吗?”
他舒了口气,原来是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
牧殊城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他一定是在床上躺太久,脑子都浆糊掉了,才会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死了的牧云媞。
可怎么会呢?
他的牧云媞早就被烧成了一把灰。
就算是活着,她也素来最喜颜色明艳的衣裳,不会穿白色。更是自负容颜,走到哪儿去,从不带这些世族贵女从不离身的面纱。
还有,她其实是个很吵闹的孩子,常是走一路,笑一路,闹一路。
不会如现在这般,鬼一样安静……
提到那个“鬼”字,牧殊城莫名地又打了个寒战。
他赶忙收束心神,看向眼前的女子。目光不自觉地溜到她脚底,是有影子的。
而且这女子进屋前,身后跟的侍婢,其中一个,不就是他在太子府里看见过的花嬷?
来的就是牧云安,白白吓了他一跳……
牧殊城颤巍巍地抬起手,按下心跳,“安儿,你可回来了……”
可或许是因为刚才连气带吓,缓过来后,牧殊城竟觉得怒火攻心。再加上这些日子,牧云安对牧家的所作所为,倒不像是牧家的亲生女儿,倒像……
是牧家的仇人,来讨债的!
牧殊城重重咳了一声,尽量摆出做爹的威严,“安儿,你、你还知道回来!”
他在手边儿寻摸,终于找到一团擦过脸的布,团在手里,猛地向“牧云安”丢去。
从前,他对大女儿牧云媞是只能宠着,因为她有个强势的娘,养着牧家这一大家子人。
可对葛氏和牧云安,牧殊城还是常祭出大爹的身份。因为是他养着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