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说去还是得切哀家脑袋。”太后长呼一口气,“昨日你说了,这手术有失败概率,哀家这一睡醒来的机会有多少。”
“这个现在我无法下定论,从目前状况来看,您尚有意识能开口说话,这说明您脑子里的情况比较乐观,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打开头颅后再做判断,我估摸着有七八成。”
太后喃喃道:“七八成?这就是说哀家还有可能当场就去阎王爷那里了?”
“也倒不是。”江晚宁详细解释,“手术一般会出现三种情况,一种是手术极为顺利,恢复的也很快,三五天便能醒来;一种是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还有一种呢,手术还算顺利也会往康复方向发展,但恢复的很慢,这种情况下就有可能出现长期昏睡的状态。”
“简单来讲,就是身体机能都在运行,人也在呼吸,但是没有意识的昏迷不醒的。”
太后不耐道:“那不就是活死人吗,如此那般还不如前天晚上哀家直接过去了呢!”
“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死人是再也不能醒来的,但这种‘活死人’的状态是有机会醒来的。”江晚宁道,“我之前就遇到过有人开颅手术后,在床榻上躺了快一年后苏醒的案例。”
太后微垂下眼睑,看着面前的被褥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都是如此,在面临死亡时总是会无端生畏,特别像太后这种好不容易从生死线上回来的人,更是加倍渴望活着。
虽说这两日太后一直卧床,但好歹是清醒着的,是再次感受到了日出日落,儿孙慰问,人间可爱的。
她自然是不愿主动把自己再次搁在一个面临死亡的境地的。
“哀家看这两日你这吊水打下去也很不错,或许能一直挂吊水呢。”半晌太后抬起眼眸道。
能这样一直拖着也比直接面临着马上就要到来的死亡强。
江晚宁蹲在床榻边,握住太后的手:“母后,我知道这件事有风险,但您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甚至有可能今天夜里再次出现上次的险状,届时我的药也没法再救你了。”
“事到如今,开颅手术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它听起来凶险,好歹是有成功概率的,我是你的大夫,我相信我们能好好挺过这一关。”
太后定定看着江晚宁,感受着自己手背传来的温热触感,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过一阵暖流。
若非前天夜间她危在旦夕,怕是皇帝皇后也不会来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