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沧海便跟在王睿身边,做了一名幕僚。王睿为免朝臣们尤其是丁家派系的人多心,日常都是尽量避免参与政事。除了修炼,偶尔便衣外出和一些江湖修士谈道论剑,此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去处。事情不多,沧海倒也不算忙碌。
这天王睿正在书房里翻阅文卷,忽有仆从携信而来,说是大皇子王惜邀请赴宴一聚。王睿让那仆从先行回去,掩起书,锁着眉发呆。沧海见他似有不悦之色,问道:“大皇子设宴相待,兄弟相聚应该高兴才是,殿下却为何烦恼?”
王睿语气中透着三分无奈,道:“大哥常常喜欢邀人共宴赏舞,寻欢作乐。听闻父皇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作风更甚。我到宫中不过短短时日,已被他邀去了不止三次。耽搁读书修炼不说,那些妖艳歌女,虐奴斗兽,委实消磨心志。”
沧海道:“大敌当前,故土未复,可不是享乐的时候,殿下可要劝劝他。”
王睿摇头道:“如何能劝得了。我本欲婉拒了他,又恐生了嫌隙。”顿了一顿,问道:“依你之见,这顿宴席,我去还是不去?”
沧海略做思索,道:“大道理我是不懂的。只不过我担心殿下不去,拂了大皇子的面子,难免被存心不良之人拿来做文章,说两位皇子关系不和睦。殿下刚刚回归皇室,根基未稳,风评未定,凡事终须多作忍耐。”
王睿嗯了一声,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既然如此,那就去。你陪我一道罢。”
沧海道:“好。”
王睿没带别的随从,和沧海径直出门。那大皇子王惜的府邸在澜萃宫,离懿清殿并不远,步行无需两刻钟便到。隔着宴厅大门就已听到里面琴瑟和鸣,萧笛缠绵,乐声十分欢庆。踏进宴厅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队舞女,身上的衣裳薄如蝉翼,肚兜亵衣清晰可见,浓妆艳抹,舞姿放荡,极尽挑逗之事。一个三十多岁的略胖男子坐在高高的金銮王座上摇头晃脑,眼神轻亵,模样很是享受,想来就是那大皇子王惜了。
看见两人进来,王惜只朝着旁边席位一指,便不理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舞女。王睿像是习惯了,招呼沧海一起坐下,自顾叫侍女们上酒菜吃了起来。
一曲奏罢,王惜终于恋恋不舍地屏退众舞女,朝王睿道:“弟弟来得晚了,只欣赏到半支舞,可惜,可惜。”
王睿道:“刚好看到最精彩的部分,却也不亏。晚到是我不对,弟弟愿自罚一杯。”仰头咕噜一声,玉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