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箸点了点头,似乎在回想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嗯,就是那个白老爷的哥哥,白金喜乐,也有能力。之后考入太常寺,做了五年鼓吹令,之后入了梨园,而他离开鼓吹署之后,鼓吹署以及太乐署便是覃继忠甄青明的天下了。”
柳如筠听得最终,她心口不知怎的,就是有些闷:“原来如此,那么织姬是知道白鑫身份,方才故意答应去他府表演么?”
“嗯,当初,白金收了画,也收了美色,自然不能亏待送上门来的女人,于是找了个理由,便把织姬贬为普通乐工了。”
李箸讲到了关键的地方,下意识顿了顿,抬头瞧了下头所坐的柳如筠一眼,对面的女人和他记忆中一般,听别人说话听得倒是入神,他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年,织姬被换,自然是心中愤懑的,但是她自小受过良好教育,教养不允许她说什么重话,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之后三年,有一天,大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崖公白金被杀,杀人的,正是那位乐营将。”
柳如筠听到这里也已经将事情理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不解的事情还有许多,这两件案子对她来说其实几乎能够抓住凶手了,现在李箸所讲的,是这两件案子的诱因。
她其实算不得真的在社会里混了许久的人,实际上她多年御史经验,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做人的经验或者是眼力见,她做御史的那几年,她按规章办事,一板一眼,人情世故对她来说,难得很。
所以对她来说,既然那个女人已经拿到了属于她的东西,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人:“嗯?她不是拿到了最想要的职位?为什么要杀了他?”
李箸似乎被她单纯的想法逗笑了,呵呵笑了起来,他瞧着她疑惑的眼神,觉得颇为有趣地歪了歪头,似乎有些逗她的模样在的:“呵呵……你不知道男人么?朝三暮四是常态,他既然能给你,也能收回。自然是白金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他准备收回,那女人当时已经将他俩的孩子生了下来,若是他要赶走她,她怎么活?”
柳如筠点了点头,她也将最后一条线索理顺了:“所以,江苏苏的那两个孩子……其实就是白金的孩子?”
李箸点了点头,烛火大约是快没了,所以发出的光暗了些,将他的肤色衬得发黄暗沉,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烛灯,不着声色将一旁纸罩子罩了上去,一瞬间,整个室内光线提亮了不少,也朦胧了不少:“多年不见,你确实是变聪明了。那女人杀了白金之后怕极了,伪装成魔画杀人,将眼珠撬了出来,将尸体吊起来。”
柳如筠把他夸她的话自动给忽略了,她抓到的只是案件的有关线索:“那为什么……当时据说死了不少人?”
“嗯……”李箸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出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情当年的织姬并不知道太多内情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李箸他的手撑了撑书案,以书案为撑点整个人起来了,他附身将烛光吹灭了,上案整个都昏暗了起来,他缓缓下了丹墀,他走路很稳,一如往昔:“早些回去睡罢,你明日早些来大理寺,我有东西给你看。”
“好。”柳如筠点了点头。
李箸得到她的肯定回答之后,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笑了笑,随后转身出了门,身姿绰约,只是他如今穿的衣服,不太适合他,有些违和感。
柳如筠瞧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