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亲信垂头不说话。
铜雀台之事定然是被人算计,但此刻木已成舟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功,谁知道其中还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
沈氏与纪烨晁都一样陷入漩涡,在朝堂上不断被攻击,来得实在猛烈。
二皇子更是以纪烨晁有旧疾为由,打压沈氏提拔的朝臣官员。
如今沈氏只能避开锋芒,甚至交任手上不少事务,减少上朝议事次数,这才勉强蛰伏起来。
就连户部尚书都开始查起了沈氏的帐。
但说到底,纪烨晁不是做东宫太子的料。
沈丞相手指收紧,目光越发沧桑:“烨晁,如今能保住你一条命,已经是圣上最大的仁慈。”
“不......不要!外祖父你想想办法!”
纪烨晁此时红了眼,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刑架被摇晃得直响,他嗓音嘶哑:“你不是那么厉害吗?你当年设计杀了长安候府的人,设计与廷尉府合作,还教唆沈子濯做下那样的丑事,你不是将每一步都安排得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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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为何要逼死我?我从出生起就是太子!是东宫太子!”
“若是我死了,沈氏同样也完了!沈氏会被连根拔起,会身败名裂!”
“骨雕也是你们让我去学的!”
暗刑司外暴雨如注,遮掩了一切的暴戾争吵,雨水顺着小窗淌了进来,犹如纪烨晁那张鬼哭狼嚎的脸。
“沈氏的确再无退路。”沈丞相情绪平稳,没有半分波澜:“但沈氏能出一个太子,就能出第二个太子,纪烨晁,你不是唯一。”
“可陈滨会是最关键的人证,你若能让他改口,便还有机会。”
话落,陈滨被沈氏亲信一脚踹到了纪烨晁跟前摔得不轻。
“沈......丞相大人......”陈滨见到眼前人,不由得哆哆嗦嗦。
沈丞相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
“说说吧,谁让你陷害太子。”
陈滨这几日也不好过,被连番审问,好几日不曾进食,五脏六腑都跟着有气无力,连带着双腿都被打断了。
“陈滨,本太子是无辜的对不对?那日在铜雀台定然是有人给本太子下了药!”纪烨晁急声。
陈滨浑身剧痛翻搅,痉挛个不停。
“丞相大人,那日......是太子将沈老二千刀万剐的......”
沈丞相又看了他一眼:“陈滨,你被发配到铜雀台有些时日了,可想念自己的双亲?”
他开口:“若是想念,本相可接他们过来与你聚上一聚。”
陈滨喉咙间溢出含糊的声音:“属下家中就只剩下属下一人......太子殿下那夜之事被太多人看见了。”
他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将话原原本本表述出来。
沈丞相沉默片刻:“你可知攀咬太子是什么样的罪名?”
“太子德才兼备,若换了旁人,你这条命指定也是保不住的。”
“我沈氏虽旁的不说,要留下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还是你觉得帮着你背后的人隐瞒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让你陷害太子?”沈丞相语气不疾不徐。
昏黄烛光还在老人眼前跳跃,发出噼啪爆裂之声。
陈滨刹那间想了很多,他这条命左右也是保不住的,还有谁能比纪晏霄手段更为可怕么?沈丞相不行,沈氏同样不行。
他没得选。
陈滨叩首,说:“太子殿下之事众人皆知,此事非属下能隐瞒陷害过去的,如今属下这条命丞相大人想拿去那就就是,属下不曾陷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