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元日的眼睛弯起来,像是在笑,眼底却也有了水光泛起,“我已经上过一课了,但还是学不会。”

……

蔡伯在三日后的清晨,无声离世。

没有因为身体的病痛发出哀嚎惨叫,也不大声喊着元日晚烟过来送别。

走得安详、干净、体面。

元日走进寝房的第一刻,还以为,蔡伯只是今早睡了个懒觉,不肯醒。

可蔡伯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不开门,也是在闹别扭或者有情绪罢了。

夏晚烟之前是晚半个时辰,等元日帮助老人洗漱更衣后,才走进屋内。

但她和相公心有灵犀,这日晨起时,一颗心跳得厉害。她担心出事,追随着相公的步伐,也来到蔡伯的寝居。

元日这时已经坐在床边,一手轻轻地握在蔡伯的手腕。

没有跳动。

“蔡伯走了。”

他轻声地说。

夏晚烟的心头顿时一涩,大滴的泪水从眼中涌出来。

她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惊扰正在和蔡伯做最后道别的元日。

元日望着蔡伯安详的脸,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每次他想把功课放一天,出去玩,他就要起个大早,跑到蔡伯的屋子,在床边守着他。只为了蔡伯睁眼的第一时间,就能与他说上话。

蔡伯偶尔会装睡,故意拖延。这时元日就急得不行,在床前绕来绕去,还轻轻喊着蔡伯的名字。

蔡伯——

“蔡伯……”

小时候的他,和长大后的他,声音重叠在一起。

但被他呼唤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了。

明明昨晚还说着,今早要早起,去看宅子前面那条路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