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几步之外的围观群众若干,看打扮也像自家月哨谷的成员。
此时陶潜带着婶子和贺孤萤正挡在帐前,与其余两人站成了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
察觉黎初晗出来,陶潜即刻回身跪地行礼:“见过谷主!”
他这一带头,婶子也紧跟着跪下了,而后便是围观的群众们。
贺孤萤不知出于什么意思,这会儿居然犹豫几息后也跟着陶潜一起跪了,惹得黎初晗特意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可惜贺孤萤一直垂着头装着一副顺从样,根本没看见。
见到这么多人都认了主,傅倾曲身边的少年也一脸忐忑地跪了下去:“弟子明客情见过谷主!”
至此,除了黎初晗,站着的只剩了傅倾曲一个。约摸是发现场面于她已经大不利,傅倾曲的气焰终于消下去了一点,虽然依旧一脸不情愿,却终究还是跪了下去,只是没有张嘴。
这是还不服气认主?
心知肚明的黎初晗随意瞟了她一眼,没有挑明,反而对着陶潜道:“什么事吵嚷成这样?你们庄主重伤在身,这段时日需要静养,若无大事,不准来打扰他。”
陶潜故意慢了一息回话;黎初晗也在等傅倾曲自己开口——他想知道当着面傅倾曲又是什么说辞。
但傅倾曲却一直没吭声,只是好几次偷偷打量黎初晗。
那神情黎初晗看不懂,只是直觉不太好。这当下连秋被他打发干活去了,陶潜毕竟是普通人,防不胜防,颇有安全意识的黎初晗就悄悄掏了武器拢在手心里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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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傅倾曲不是想“行凶”,而是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咱们谷主是个哥儿?”
黎初晗听得莫名其妙。心道这种时候挑性别做什么?你一个大夫不也是女子?这在月哨谷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是何意?还是谷中规矩都不记得了?不论性别、出身,只要向善,一律平等。”黎初晗不由得提醒道。
傅倾曲没答话,即刻瞟了一眼陶潜而后冷笑了一声,嘴上却把话题拐到了奇怪的方向:“规矩?那谷主也应该遵守谷里规矩吧?风寒会传染,岂能胡乱跑去重伤之人的帐里?”
黎初晗:“……”
他之前就说这营地里这一套隔离流程眼熟,果然是自己的锅!
陶潜可以嘛,已经把他们绥宁府里这一套给普及到医疗组了啊!
品出些许欣慰的黎初晗心情不错,不过面对傅倾曲就不太听得出温度:“你是忘了我是谷主?所以所谓规矩,本就因我而生。我是定规矩那个,而不仅仅是守规矩的!规矩于我是活的,于你们才应该遵守!”
这话在陶潜一行耳里有点醍醐灌顶,却听得傅倾曲脸色猛然一变——这种不可逾越的差距最是让她怨恨!
黎初晗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怒气飙升,但对方又似乎一时半儿没找到反驳点,就没有立刻呛回来。
黎初晗也没管,他话还没说完呢:“而且,我这点算不上风寒的风寒,我们庄主都没有在意传不传染,你一个属下替他操哪门子心?!再退一步说,若真传染给了其余人,我也会给药救人,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哼!谷主果然是首领,富硕大方!怪不得连自家郎君都能放心交给一个断袖。”
这话中意味可谓恶毒,黎初晗正想呵斥,陶潜已经率先黑透了脸:“傅倾曲!你看不上我就直接冲我来,少在那里胡编乱造,毁人清誉!你仗着这点事胡搅蛮缠到这地步也该够了!别弄到一切都无可挽回,再来悔不当初!”
“你就因为看不上断袖做你的掌事才搞事?”黎初晗无语。余光瞥见贺孤萤一脸厌恶地瞪了一眼傅倾曲,而后又面向陶潜一脸歉意。可惜陶潜没睬他,顾自跪得一脸恍惚。
傅倾曲梗着脖子没应声,老半天忽然辩解道:“分明是他总是评判不公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