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晗抢在陶潜开口前出声:“说来听听?”
“就说今日!我明明是为了庄主好,谨慎起见,才把药拿回去试验有没有问题。他就诬陷我是恶意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掌事身份说要剥夺我位置!明明我是医术最好的那个,他凭什么就为这点小事罚那么重?!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陶潜听得气愤,立刻就想争论,但黎初晗已经先一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要害:“说实话,我不理解你的做法。药是我给的,方子是我写的,且我人也好好的醒在那儿,你顾自验哪门子真假?!”
“费尽心思找这个借口、找那个借口,但就是不肯找我这个最关键的人?怎么,你是怕我太快得出结果,妨碍你计划了?!”
“你有没有旁的心思自己心知肚明!”说到后来,黎初晗已经沉了脸色。
他模糊感觉到了傅倾曲很可能是想把陶潜挤走,如此整个队里就她一人独大,所有人以她为马首是瞻。
为了她这点野心目的,居然连他和星野都不眨眼地拿来做局,黎初晗自然不可能容得下她!
再说在大进,会医就等于会毒,这么没有慈悲之心大概率要成大恶,别到时候再把谷里全给祸害了!
黎初晗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脸色。且他话到这里,傅倾曲也已明白这谷主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当即换了思路,不再妄图争辩:“是该这样没错……但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黎初晗觉得好笑:“你身为大夫,这么点事都想不起来,那等你想到办法救人急病得磨蹭到什么时候?!怕是人都凉了!”
傅倾曲一个气结,差点骂人。
黎初晗根本没睬她,当即定音:“所以说陶潜的处置没有问题。你这样也不必再找庄主了,我的话就相当于他的话。劝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然而傅倾曲完全不这么认为:“我有什么不对的?!根本就是你们欺人太甚!是你们一伙儿的不讲理!我不接受!凭什么?!我医术比谁都好!都能赶上贺孤萤了!凭什么说削位置就削了?!”
“不接受啊?那就难了。”这么胡搅蛮缠、不通是非让黎初晗彻底冷心,言辞残酷,“我们月哨谷就是这规矩!你要真接受不了就别待了吧!”
话落他没再给人辩驳的机会,直接下令:“即日起,将傅倾曲逐出月哨谷!”
陶潜应声领命,即刻起身处理。他面上看似镇静而有条理地指挥起人,事实上双手都微颤着几回偷握成拳——明显心情异常激动。
说到底这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异类激化的,可谷主显然没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谷主夫夫的行事总是让他意外心暖,乃至惊喜。以至于他对他们的认同感、归属感越来越浓。
陶潜越发诚心效力。
贺孤萤虽然因此郁闷越来越难拐走人,但扪心自问又有点佩服月哨谷对他们这一类人的容忍度,令他对这个组织的感观越加复杂。
这会儿场面上一拨人已经得了陶潜命令去查收傅倾曲的帐篷,另外几个则在她身边站定,准备随时听命赶人。
傅倾曲像是到这会儿才发现谷主是来真的,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疯了?!没了我这行医队里还有几个像样的大夫?!我医术可是最好的那个!”
“医术之前,先有医德明理。”黎初晗扯了扯嘴角,简直懒得讽刺。
不欲多说的人一句话把事情全权交还给陶潜,就准备抽身了。
恰逢连秋回来复命:“正君,晚上驻扎的地方属下整理好了,回头劳正君去看一眼够不够宽敞。”
黎初晗应了,顺口吩咐其守好门,就再也没管傅倾曲呼天抢地的无理取闹。
不过刺耳骂声很快就远去了,显然是人已经被带走。可黎初晗的心情还是被搅和了。
他冷着脸色进了帐篷,却没防备看见了一个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