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行没想到,今年冬天种的荠菜竟长成了。
“捂死了。”温则行倾身扯开温沁祎脸上的被子,“琬琬,只要你听话,等出了院,小叔就给你包荠菜馅馄饨。”
温沁祎抹抹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净。
源源不断似的。
她听到了小叔和周廷衍的对话,也知道小叔现在的意思。
温则行扯了纸巾给温沁祎擦泪。
“如果有一天,陈家真被周廷衍搞垮,你俩还放不下彼此,我不再有二话。
但是,现在,琬琬,我不允许你再冒一分一毫的险。”
温沁祎擦了泪水,刚一睁眼,就看见周廷衍落在桌上的腕表。
在苏湄岛初遇时,他也是戴的这块表。
周廷衍十分富有,但是除了衣物,他常用的物件都不会经常换。
比如:加长版迈巴赫,腕表,蛇骨串,打火机也始终是那一款,黑曜石的。
通常,土豪大佬到处都有房产。
但是周廷衍除了港岛的豪宅,在盛北只有苏湄岛。
没时间回岛上时,他都是睡在办公室的休息室。
温沁祎爱上的周周,他很忙,有好多事要去做,可他又很简单。
眼泪把枕头湿成一片,温沁祎听见小叔低声的哀叹。
今年,她应该让温则行操碎了心,是她不孝。
可是,周周,怎么办?再也不见了吗?
温沁祎双手捂住脸面,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发现无果后,温沁祎干脆翻了个身,整张脸埋进雪白枕头,压抑住自己。
肩膀像上了弦一样,不停轻颤,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止停。
“别憋死了。”温则行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出了病房。
洛绯绯听见脚步声,抬眸间却看见一张忍泪的俊俏脸。
温则行卸下往日野欲,眸中痛苦得看起来不堪一击。
他的家事,洛绯绯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好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温则行:“不喝,你怎么没回家?”
洛绯绯避开温则行难受的脸,好让他自在些,说:
“怕晚上有什么事,你自己忙不过来。”
温则行向洛绯绯一步步走近,也不说话,兀自坐到沙发上,倾斜下身体躺到洛绯绯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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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绯绯往前挪了挪身。
这时,温则行才涩哑着嗓音说话,“绯绯,我好难受……已经分不清对错,我应该不适合养孩子……”
洛绯绯从没见过如此颓败的温则行。
她转过身来,温则行打理得冷肆不苟的背发下,是痛苦闭着的眼睛。
英朗眉宇下,睫毛已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