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眼睛睁大再睁大,眼睛占据了他大半张脸,眼里的惊恐满到溢了出来,使得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颤动。
男人不甚清醒的醉容,流露出了与其父亲角色不相称的令人胆寒的残酷神情。
如果这不是廖友全的记忆,崔柯恐怕会认定他即将死于这场殴打。
比男人的拳头更快的是,原先还被打得软瘫在地的女人。她像是一道闪电,从地面窜起推倒了男人。
男人醉酒后不打灵便的身体,霎时左转右晃地坐到了地面。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床腿。
女人的身体成了贝壳,紧紧搂住瑟瑟发抖的小孩,就如同护住她的珍珠。
男人嗯哼了几声,爆发了更剧烈的情绪。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拳一拳又一拳,把女人当成了沙包往死里打,到了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酒后的狂欢。
暴力是男人醉酒后的庆祝行为。
等男人累得醉得再度睡倒在床。小孩才从母亲的怀里,晃晃悠悠地爬出来。女人已经被打得神志恍惚了,她的双手依旧维持着搂抱的姿势。
目睹了这一切的崔柯,她在暴行进行到一半时,曾狂怒地想要制止。这一次轮到她,一次又一次地穿透男人的身体,所有的努力都落空了。
最终,她只能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尽可能抵挡这一切。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一段记忆,一段无法被更改的记忆,一段过去的暴行。
等她再度睁开眼。
窗外的阳光刺进了她的双眼。
房子里除了他们,那一家人已经消失了。
崔柯不适地抬手捂了捂耳朵,她似乎还能听见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惨叫、哭嚎……
放下手,崔柯注意到似乎不止自己受到了影响。
吕三的脸色铁青,手背暴起了青筋。
木偶上设置的封印有被再度冲撞过后的痕迹。黄斌斌盘腿坐在地面,低垂着脑袋。
“你们谁想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崔柯开口道。
没人回应。
崔柯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
“那老头好像是廖友全的父亲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具肉身果然不是老头的,而是他儿子的。老头估计刚死没多久,说不定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死的,所以才没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