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话音一转,“此生无子,已是定局。”
李念微微点头。
此生无子,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本就不是受封建礼教教导长大的人,出身乡野草莽,中途又想起了前世闲云野鹤的生活,有没有孩子,对她而言无所谓。
但王崇古显然不这么想。
他甚为惋惜,甚至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要是他的医术能再精进一些,兴许李念就不会受这个罪。
“别这么想。”李念笑道,“人各有志,我本就志不在深宅后院,也不想生个孩子给未来李家的江山添乱,如此一来都是命,也没什么不好。”
“可……”王崇古还想说什么,但见她笑容那般坦荡,那些话便如鲠在喉,到底也没说出口。
也是,如今的李念,早就不是初见时那个莽撞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的那个人了。
她虽是女子,但手腕果敢,再也没人说她是被青梅竹马冲昏头,不学无术的***了。
邵安死时留下的那封信,她拿在手里只迟疑了片刻,便扔进炭火中烧了个干净。
那只小狗木雕,她反倒是留下来,收在自己的博古架上。
只说了一句经历过的事情没法改变,但过去就过去了,不能给未来添堵。
那般从容淡然,着实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子,倒像是看透一切,平静的可怕。
这样的她,前无束缚,后无无虑,生不生子,有没有夫婿,确实已经不重要。
“臣斗胆问问,楚阳郡公……您怎么看?”王崇古眸子里带着几分期许。
那目光倒是勾起李念的好奇,她问:“王御医和他是如何认识的?仅仅只是皇城里一面之缘,你就那般信赖他?”
王崇古垂眸想想,摇头:“我自皇城离去时,他还是个毛头臭小子,我都不记得那日面前有这么一个人。”
他“哎呀”一声,“我当时觉得,大梁没了,新的皇朝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兴许也是一塌糊涂。我就想,哪里能治病救人,哪里能让我毕生所学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