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欣走后,陈嘉南缓缓抬起那只冰冷的手,使劲搓了搓疲惫不堪的脸,仿佛要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搓掉。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双眼如利刃般瞪向刘四狗,那眼神中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降了几度。随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吼道:“把他带到我房间去。”声音如同洪钟,在屋内嗡嗡作响。
片刻后,在陈嘉南的房间里,二宝和彪子像两尊铁塔一样,纹丝不动地守在刘四狗两侧,脸上的肌肉紧绷,表情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郑三平则一路小跑着,从兜里迅速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双手微微颤抖地递向坐在沙发上的陈嘉南,接着又赶忙拿起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为陈嘉南点燃香烟,那火苗随着他颤抖的手也微微晃动。
陈嘉南接过烟,缓缓低下头,将烟头凑近嘴唇,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雾瞬间在他面前缭绕起来。突然,他像是被触发了机关,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得仿佛能穿透一切,死死地注视着刘四狗。
刘四狗站在那儿,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搓动,手指都被搓得微微泛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慌乱地躲闪着陈嘉南的目光。陈嘉南“嚯”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带着一股压迫感,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刘四狗,你丫的现在长能耐了,是不是我说的话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刘四狗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飘忽不定,小声嘀咕:“南哥,兄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陈嘉南不耐烦地抬了抬手,大手在空中一挥,带着一股劲风:“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刘四狗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又往前蹭了蹭,嘀咕道:“南哥,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这样上纲上线,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说话时,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陈嘉南,观察他的脸色。
陈嘉南仰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房间的窗户似乎都跟着嗡嗡响,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刘四狗:“你是怪我把你管得太严了是吧!我昨天那话怎么说的?我相信你只要不是老年痴呆,现在应该还记得,小姐不管你找多少,只要你能扛,我绝不会多话。
可是那个小丫头能一样吗?”说着,他大步走到刘四狗跟前,几乎贴到他的脸上,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看起来和嘉欣年纪差不多,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就那么恬不知耻地下手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了戳刘四狗的胸口,“我不想在你面前标榜我是圣人,我陈嘉南和你一样,都是亡命徒、大坏蛋!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这天下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吗?
我们这两次回海东,都能遇见她,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的背景吗?像这种小女孩正处于叛逆期,想法跟常人不一样,随时都会变,今天和你上床了,明天一不高兴就有可能到警察局告你,只要警察上医院对她身体一检查,你百分百完蛋。
去年在海东做过的案子,你真以为被那位抹掉了就万事大吉了?”他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像一只发狂的雄狮,“你好好动动你的狗脑子想想!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吧,你的蝌蚪数据现在绝对在警察局的证据室放着!你是我兄弟,我不想让你出事,更不想让大家出事!
再说了,现在是在海东,不是在桐城,咱们现在做事情必须谨慎,因为上面没人罩着!你丫的懂不懂,如果因为一点小事翻船了,那真的就太憋屈了!”一口气说完,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陈嘉南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叹出去了。刘四狗此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合十,不停地颤抖,满头大汗,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紧张地嘟囔:“南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我发誓,刚才那个小娘们我真的没有下手,只不过是聊聊天、卡卡油,绝对没有越雷池半步,请你给兄弟一次机会,我以后和她减少来往,不……我以后见了她绕着走!”声音带着哭腔,眼里满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