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三日,桃杳几乎快要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周砚死的当晚,桃杳摸黑回到时府中时,府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是怀菱。
怀菱告诉她,周砚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入府中了。周砚的那几个妻妾家眷正在快马加程赶来的路上,时颐迁知道消息后便召集了府上所有人,此刻就在正厅里。
怀菱是找了借口跑出来在这里等着接应桃杳的,她能料想到,此刻的桃杳一定也很慌乱。
“二小姐,你今夜去了哪里?没有去春风楼吧。”
当时怀菱心急如焚的神态语气,至今还不断在桃杳脑海浮现,提醒她这一切并不是梦。
她还记得她与怀菱相握的手心流淌着滚烫的热汗,一切的感知,都如同她急躁的心跳一般痛烈。
不好的预感在向她不断逼近,最后凝缩为正厅紧掩着的门缝中的一豆微弱的灯火。在怀菱低声安慰中,桃杳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
门推开的刹那,桃杳宁愿迎头而来的是时颐迁的苛责、或是时兰心的奚落,但这一天,他们的态度却是一转往常的凛肃。
时颐迁背着手站在厅堂正中,肃穆得像一幢雕像。
他没有多说什么,见到桃杳,只是沉着声问道:“你今夜,可否在府中?”
桃杳怔忡着摇头,却听见时颐迁将方才那句话又问了一遍,声音更沉冷了几分。
她的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低声道:“爹,若这事闹到了官府,我绝不会让时府受到牵连。”
时颐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一个小女子,说的话又能作什么数!”
他眉头紧锁,背着手在厅堂中心不断地来回踱步,走一步,叹一口气。一夜之间,他额头上的皱纹一夜间似乎更深了几分。
最后,时颐迁终于站定在桃杳面前,破天荒地抱了一下她,语重心长地劝道:“这件事情,你只要装糊涂便可。我们时府,除了与他周砚有一桩婚约,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纠葛了,不会有人对时府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