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欢隽平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桃杳这一个耳光打的十分结实响亮,在他的脸庞上很快显现出了一个边缘清晰、成色鲜红的巴掌印。
楚欢隽神情惊诧,嘴角抽搐,怔愣半晌才缓缓抬起一只手去触碰自己脸上的那一处火辣。
可是楚欢隽并不恼,大抵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亏欠于桃杳——毕竟,人家身体上受了这么重的伤,精神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过是扇他一个巴掌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
如果扇他巴掌能让桃杳解开心中郁结,楚欢隽倒是乐得一试。
于是,楚欢隽那抽搐了许久的嘴角忽然往上一勾,露出一个十分欠扁的笑容。
他满脸堆笑地将脸伸到桃杳跟前,指了指自己脸上那处鲜红,语调怪声怪气,夹杂了很浓厚的讨好意味:“如果打我能让小桃解气,那小桃便放开了打就是。”
桃杳顿时感觉身体周围泛起一股嗖嗖的冷风,一股寒气从脚板上直透顶心,连忙将楚欢隽推搡到一边去。
没有怀菱,楚欢隽安排了两个府上的丫鬟过来照料桃杳——
虽说楚欢隽有心想在照料桃杳这件事情上亲力亲为,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他们二人都还未嫁娶,任是楚欢隽再怎么违世异俗,也还要顾及桃杳这个未出阁的黄花姑娘的名声。
桃杳行动不便,这间卧房暂且就让她住下了,楚欢隽则移榻客卧。
虽然桃杳费尽浑身力气做着夸张的动作,百般推辞楚欢隽的好意,表示自己不好意思霸占着他这个王府主人的房间,应当让她去住客卧。
但也实在捱不过楚欢隽——他一边对桃杳重复强调“不要见外”,一边把早早喊到门外的两个丫鬟唤进房中,头也没回地走出去了。
他疾步如风,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以及一句十分做作的话:“小桃大可放开了住,下人随便使唤!我家大得很,房子多的是,不用担心我。”
还很贴心地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楚欢隽走的倒是潇洒,留下两个丫鬟和哑巴桃杳面面相觑。
桃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扯出一个客气的笑来,咧出两排森森白牙,看起来十分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