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冷哼一声,低声道:“学艺尚浅,但对付常人,还是足够用了。”

话音未落,时颐迁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他的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着,瞪大的双目中瞬间爬满了红血丝,面庞也顿时呈现为诡异的紫红色,双唇煞白,渐渐有白沫从唇缝间流出,这是蛊毒发作之兆象。

“你……!你做了什么?!”

不过瞬息之间,时颐迁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蛊毒一旦种下,片刻之间便可深入血脉经络,最后毒噬心脉,轻则残废,重则毙命。

陆澈说道:“我说了,好话不说二遍。蛊毒可解,只要你马上做出选择——这两个人,选一个带走。”

时颐迁捂着脖子,有些痛苦地后退了几步。楚欢隽飞快闪身上前,手指飞快地在时颐迁额上一抹,取了些许冷汗在指间细细揉搓,不一会儿,原本透明的汗珠顿时在指尖洇成一片殷红,楚欢隽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这是春风楼独有的枯落蛊,只有春风楼中经过特殊训练的舞女才会使用。

楚欢隽再清楚不过,方才陆澈说了谎。这种蛊毒并没有解药,施蛊者一定是下了必杀之心,才会对人种下此蛊。

枯落蛊毒性缠绵,就如同一把细刀在人身上反复凌迟,这般苦痛,若换作旁人早已承受不来。而时颐迁为一国重将,征战沙场多年,尝尽世间至苦至毒之物,所以,哪怕中了春风楼严令禁止在一般情况下使用的至毒之蛊,他也能强撑下去。

可越是像他这般强撑,只会越促使蛊毒在其血脉经络之内加速繁衍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时颐迁脸色煞白,因蛊毒发作而干裂出血的双唇一上一下缓缓翕动着,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音:“我只要……只要带我的女儿……走……”

彼时,楚欢隽抬手落定时颐迁背脊处,飞快地点了三道穴位,令时颐迁顿时僵在了原地。

“老时,多有得罪。”

言罢,楚欢隽从腰间锦囊中摸出一颗檀棕色药丸,塞入时颐迁口中,又在其胸膛上点了几道,助他运气吞咽。

“强行运功忍痛,只会让这种毒发作得更加厉害。”楚欢隽拍了拍时颐迁的肩膀,淡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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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间推移,夜色渐降,风也逐渐大了起来。

陆澈心里明白,芝宁的耐心有限,不可能再这样继续耗下去。

果然,不远处高空树影中忽然传来几声鹰隼凄厉的怪叫,这是芝宁的警告。

陆澈一惊,不由得将两手之中的刀匕握得再紧几分,更逼近人质几寸。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再拖了。

如果陆澈手里的刀再往后一点,别说是一命换一命,在场的三个人,桃杳、时兰心、时颐迁,三条人命都得完蛋。

总得选出一个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