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守还没反应过来,楚欢隽已经快步跟着桃杳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宋知守和程天水面面相觑,最终又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陆澈的身上。
只见陆澈神情悲凉地仰面躺在那床上,脸上流淌着的热泪与血液交汇在一起,成了血泪。他哽咽着,浑身都跟着战栗,眼神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就好像成了一具傀儡。
程天水叹息着摇了摇头,唏嘘道:“唉,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楚欢隽追上桃杳的时候,只看见她静静地坐在后院里那一丛玉液草旁边。她身上穿着他替她换上的一件米黄色的褂子,她身量小,这褂子显得她的身体愈发细弱瘦削,就仿佛与那玉液草一般,只消风一吹,就要散架了似的。
楚欢隽悄悄地走到桃杳身旁,也走下去,同她一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玉液草。
方才才下过雨,这会儿雨停了,雨水泅在土洼里,积出一片又一片清澈的水洼。水洼就好像一面面圆形的小镜子,倒映着丛生的玉液草,也倒映出桃杳和楚欢隽的脸庞。
桃杳看着玉液草,楚欢隽看着水面上映出的她。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大了,将那水洼也吹起波痕,水上的镜像被扰成一汪乱象,再也看不清晰了。
那些脆弱的玉液草花朵,也被风吹去了好些,散落在风中,零落在泥土中,淹没在水洼里。
楚欢隽看着桃杳哭红的眼睛,很是心疼,忍不住抬起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还在生气?”楚欢隽问道。
桃杳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楚欢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这样陪着她。风大的时候,他就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一件来,披在桃杳的身上。
又过了许久,桃杳忽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眶红红的,头发被风吹成了一团蓬乱的鸟窝——她这样子,让楚欢隽猛然想起第一次在时府上见到她的样子,也是像现在这样不修边幅,凌乱的好像一只小野猫,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倒是有一种别致的可爱。
桃杳眨了眨眼,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便像蝴蝶翅膀一般颤抖起来。她问:“小楚,你说,人生到底怎样走算对,怎样走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