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警察-2

凤徵 诤子 2641 字 18天前

“我不懂啊,”嘉人掩住泪眶:“既然你没有问题,我——我也没有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不能——”

“这个在教堂我说得很清楚了,”少年干脆剖白干净:“如果我们真的进一步,坐的是你的车子,出去哪里是你花钱,来这样的地方是你付账,甚至我连一块梅花糕也请你吃不起,你明白吗?”

“我不介意!”

她不介意,钱在她看来是最最无需介意的小事。少女急切地道:“我们可以去不要花钱的地方,可以不来这样的餐馆,我们可以去公园,去玄武湖,去紫金山,或者哪里都不去,只陪你呆在钢琴教室里!”

鹤徵无话可答,也不想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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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不是理所以为。

他起身:“我先走了。”

嘉人唰地站起,巴巴道:“还没点吃的呢,吃些东西再走吧。”

鹤徵将围巾拦上,已经走出茶座:“不了,我该回去了。”

嘉人示意有发结账,跟上:“那我送你。”

“天天都要送,未免太麻烦吧。”

嘉人道:“连今日也不过两回,哪里是天天呢?”

她有意让上车,这地方离犁口街确乎有点远,有才抢步替他们开车门,鹤徵只得进了,嘉人对车夫道:“先送师同学回家。”跟着一同坐到后位。鹤徵不愿和她并排,转身坐到她对面去了。

凤徵在顾大搜家糊取灯盒儿,低头糊了一下午,糊了两百多个,脖子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大嫂啊,这火柴厂里给多少钱一个呐?”南屋的老孙头出现在门口,不单凤徵、连顾大嫂也有些惊讶,因为老孙头可谓是院里最孤僻的人,每日一大早出去,晚上回来也常常关闭着门——此刻竟来串门?!

一旁帮忙的大毛四毛自觉离他远点儿,觉得他臭臭的。顾大嫂起身招罗:“孙老,可难得见你,坐坐坐!”

老孙就在门口一张板凳上坐了,掏出一把旱烟杆来抽烟,慢腾腾的往里面放烟草儿。

顾大嫂给他点火,他避一避,接过火柴盒,在手里打量着。

“自己糊的?”他说。

“是呀,”顾大嫂指指桌上床上一堆,“您甭说多少钱一个,是多少钱一百个!”

凤徵揉着脖子,忙了大半下午,所挣不过一二两灯油。

“我猜十个子儿一百个,说实话,有这工夫,干点别的,怎么也能挣个一毛两毛的。”老孙头一猜居然奇准。

“我也是从单大娘手里接过来的,头一遭,没想到这么累,”顾大嫂歉意的看向凤徵:“凤哥儿本来好意带我们大毛四毛玩,结果被我给拖累了。”

凤徵一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老孙头道:“昨儿咱巷里死了个人,你们知不知道?”

“听说是来咱们这儿看房子的不是?”顾大嫂给他倒水:“您老可真是及时雨,今天我问我那当家的,他说我是妇人家,不让乱说,你说嗐!这不急死人吗?”

“是来看房的,顾当家可能怕不吉利。”

“呸呸呸,人还没住进来呢,我们怕什么怕,要怕也是伍先生怕!”顾大嫂激昂地说着,一会儿又神秘兮兮:“孙老,你说咱这新邻居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们传得真邪乎,说是起了大雾,伍先生在前面带路,看房子的在后面跟着,本来双方还瞧得见,可不知怎么距离就拉开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伍先生说先是突然听到响亮的敲击钝音,随之而来,就是物体颓然倒下的声音。伍先生连忙返回去看,但是那个人已不知被谁用重器砸到头,脸朝下倒在地上死了——偏偏谁动的手根本没见着,连背影都没有一个!”

“昨天的雾是挺大的,很突然,”凤徵道:“说起来那会儿我还和伍先生碰过面呢,还说了两句话,他问我去干什么,我说去打酱油。”

“那你瞧见咱那新邻居了吗,长什么样?”

“是有个人,个头不高,瘦瘦的,也没瞧清楚,”凤徵竭力回忆着:“现在想来,世事难料……竟然就是最后一面。”

老孙一双眼睛从烟杆上移到凤徵身上,等到凤徵注意的时候,又垂了皱皮巴巴的眼睑移回来;她不注意了又慢慢重新看她,搞得凤徵神神怪怪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看自己。

“巡捕把那一块儿圈起来了,凶手抓不着,人证又只有伍先生一个,现在大家都说说不定是伍先生自己干了坏事。”顾大嫂道。

凤徵摇头:“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

“伍先生爱钱,催租厉害,却不至于去害人。”

顾大嫂道:“谁料呢,不定那人身上带着很多钱,伍先生见财起意?”

巷里一部分人是这样议论的。

“有钱不会往大杂院里来。”凤徵一针见血。

“嘿,这倒是!”顾大嫂佩服的看向凤徵:“不愧是读书的,见识就是不一样!”

“那凤哥儿是认为谁杀的?”老孙慢吞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