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遇到思北楼刺杀过后,刘邦便再也没有用过那辆马车。

今日出行,也是随便挑的一辆。

辛次膺走路本就费劲,现在眼里又只有秦桧,压根就没注意到皇帝的存在。

反而是陆宰见了这位好友,想要呼唤,却被皇帝给拦了下来。

“先看看,先看看。”

若是辛次膺能够把这事儿给挡下来,倒不至于在和谈之前和秦桧撕破脸。

天下敢骂秦相爷的人有很多,但是像今日这般,敢当着面骂,还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自从绍兴八年秦桧乞和,当时的枢密院编修胡铨请斩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秦相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位当年差点被自己给陷害死的邋遢老头,认了出来。

知道他的臭脾气,也知道老九现在喜欢这人得很。

秦相爷倒是没有多恼,待他走近了些,才质问道:

“辛次膺,你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却连读书人的礼仪都给忘却了。”

“和上官说话,便是像你这般,直呼名讳的吗?!”

辛次膺叫他的名字,秦桧也直接叫他的名字,两人从一见面,便生出了火来。

“上你娘的屁!”

这话他说得极为自然,好似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但秦桧知道,这冥顽不明臭书生,原本不是这样的。

即使是在当年,他骂人也不会这般粗俗,在皇帝身边待久了,倒真是学了些臭毛病去。

“这是官家的意思吗?”

“哼!”秦相爷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是的话……伱当与我同去面见陛下,咱们一起把话说清楚!不是的话……”

辛次膺轻轻吸了口气……他本来是要去就医的,但才刚一下船,便听见了这边要拆庙的事。

顾不上许多,便直接赶了过来。

现在,脚伤又开始牵扯了起来,确实是痛得不行。

“关王何许人?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忠、义、勇、刚之极,乃是我汉家风节表率,我华夏气魄典范,而你秦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关王塑像动手?!”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秦会之啊秦会之,你自个儿琢磨琢磨,你还剩下哪样!”

这话算是戳中了秦相爷的心头事了,脸上一顿红一顿白,气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