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刚才大理寺的差人来了,他才知道……并不是。
虽然他也很想保持点体面,特别是看到了那么多人,当中还有不少是老面孔。
可想到接下来要受的,又实在是没有站身起来的力气。
等拉到了中间的行刑台上,秦桧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些人。
有昔日想要巴结自己而不得其门的,有靠着自己一步步爬到了高位的,还有不少是被外放出去,又回来了的。
而现在,他们都在盯着自己。
特别是与自己关系颇深的那些个,此时脸上全是义愤填膺的表情,相反的,自己的那些个政敌们,大多都皱起了眉头。
秦桧觉得有些滑稽。
作为大宋第一个落得如此公开处刑下场的宰相,哪怕是蔡京,哪怕是被金人立为皇帝的张邦昌,都没有享受到这般待遇。
皇帝恨秦桧之深、厌秦桧之极,可见一斑。
强行打起了精神,秦桧挤出了几分力气。
我是金国人的奴才,那这些靠着自己富贵荣华的人,又算什么?
他们便是自己的奴才!
哪有主人在奴才面前露怯的道理?
秦桧遥视着胡铨:
“要杀便杀,某何惧之!”
“赶紧给个痛快!我到底犯了何罪,等下去见了先帝,我秦桧也好向他老人家问个明白!”
“官家呢?官家为何不在?莫不是心中有愧,不敢见某?!”
腰板挺直,倒真是一副不畏死的模样。
“这老小子还敢嘴硬!砸他!”
“狗日的乱放狗屁,臭不可闻!”
“卖国贼秦桧!如此厚颜,当刮了你的面皮去糊城墙!”
……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一堆烂菜叶被裹成了一团,如天降雪花一般,密密麻麻地砸进了大理寺的院子里。
有钱一些的,则是扔出了腌制了旬月之久的臭鸡蛋。
什么都没有的,便顺手抠起了大理寺的院墙来,还当真让他给抠下了块砖头……
这般攻势,吓得满院子臣工脸色大变,纷纷乱躲了起来。
秦桧遭了好几下攻势,仍是嘴硬得紧:
“尔等刁民!知道甚么家国大事!”
盯着这个:“该杀!杖责八十!”
又看着那个:“我一心为国,竖子安敢!”
幸好有人扔得准,将鸡蛋扔进了他的嘴里,才让这老头儿给闭了嘴,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可怜了一旁的差人,躲又躲不得,陪着他受了好多攻击。
这刑罚还没开始,便不得不暂停了下来……胡铨朝着赵密说了话,后者加派了禁军过来看着。
如此,又耽误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场面渐渐被控制了下来,秦桧仍是嘴不饶人:
“动手啊!动手啊!”
现在,也许是他一生中最为有血气的时候,也是最后有血气的时候了。
胡铨摆了摆手,两边的差人动了起来。
哼!
秦桧闭上了眼睛,只等着他们踢倒自己,随后便是那颈上一刀。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自己仍然是站着,反而是……
他睁开了眼睛,见差人将自己的手铐脚镣给取了下来,心头不解:
“胡铨,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铨没有理他,很快,他便可以知道了。
将其绑在了行刑台的‘大’字柱上,秦桧……或者说是所有人,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砍头,而是……
凌迟,或者磔(zhe)刑?
心里头的恐惧感不断蔓延,秦桧看着面前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瘫开了一块布来,上面挂着的,全是巴掌大小的小刀。
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挤变了形,秦桧变得结巴了起来:
“胡……胡铨,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官家!”
“尔等不能……不能这么做,我乃是大宋宰相!”
“胡铨!这是你自作主张,你这是欺君!”
又看着下面的人,也不管是谁了:
“诸公救我,诸公救我!”
“我要见官家!”
没有人理他,现场除了蝉鸣,便只有了他一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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