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君庙始建于唐武德年间……关于那运兵道的消息,相信先生也是从州志里看见过的,既然看见过,那么便应当晓得,武德五年以后,从州志里便再没有了这条道的消息。”

郦琼带着众人往前走着,不知道已经探了多少里,比起之前他带王德走的那条汉道来说,这条唐道更宽,顶也更高,足够七八人并排同行,有些地方甚至分成了两层,上下皆可通人。

“学生在亳州这几年别的事情没做,这里的山山水水倒是都去了一遍,不瞒诸位说,亳州城的每一寸泥,我都是踩过的。”

“后来唐朝高宗的宰相李敬玄,也就是那位李绅的曾祖治此地之时,在魏武那条道的旁边新开了这一条出来,学生虽不知道他为何要建这条道,但是借着建老君庙的由头来暗度陈仓,想来肯定是有别的心思在的……以前总有年纪大的人说亳州城的下面是空的,此言当真不虚。”

亳州从汉开始,素来有中原之钥的称号,其地位可见一斑,辛赞越走心便越发的沉重,他几度要求王夜叉赶紧动手将郦琼拿下,却都被王德给否决了。

因为郦琼说:“夜叉,再给我些时间。”

只是这么一句话,那王夜叉便不分轻重、不辨是非地应了下来,不但如此,还随着几人一起下到了这运兵道里头来。

虽然铁甲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已经渐渐可闻,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宋的兵士来了,但这地下本来就安静,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久才到。

如今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郦琼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异样。

而没有半点的异样,便已经是最大的异样了!

终于,带头的郦琼驻足停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边上的墙壁,又转动了一下墙上的灯台,一个猫耳洞,便出现在了大伙儿的面前。

这里辛赞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每一处的机关给写得那么的详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晓得,原来郦琼知道的,比他知道的还要多,多得多。

至少这个猫耳洞,就不在他的图里。

穿过了猫耳洞,便是一个偌大的房间了,等郦琼点燃了墙壁上的灯,辛赞第一个便惊呼了起来:

“这,这里是……”

郦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刚才一路进来,大伙儿的身上都不太干净,一面拍,他一面回答道:

“正是汉道里头的指挥室。”

辛赞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两条道是相连的?!”

郦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算是默认了下来,又招呼着几人道:

“从城外到这里恐怕有十里的路,咱们先歇歇,一会儿再说赵官家的事。”

与王德的沉默和辛赞的惊讶不同,刘瞻反而做了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第一个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