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当年魏武刺董失败,后回了家乡,招募了许多乡勇,值官渡之战的之前,尚且不满千骑,白马之战,他便以六百骑大破袁绍,可是这虎豹骑乃当世第一师,若无多年的累积,怎会从短时间里头凭空而来?”
“世人只道官渡之战后,曹袁胜负即分,又道袁本初无大智,方才让许攸去倒戈献策,毁了自家几代人的基业,但其实,除了许攸之外,还有两个人颇为重要。”
“一个是当时都督关中的钟繇,他从西北之地寻得马匹两千,送至官渡前线。”
“还有一个,便是华祖了。”
“亳州盛产草药,自古便是名医出没的地方,华祖身为医中圣人,与魏武又是故乡同知,也曾出了不少的力气。”
“而他老人家出的这把力气,便是这些药了。”
“它们不是长生药,”种雷说上了头,全然不顾皇帝的感觉,只是像憋了很久一样,要全都宣泄出来。
“是一种……奇怪的药,常人服用之,轻则瘫痪变痴,重则丧命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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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还是忍不住:“难不成是下毒?若找到了水源之地,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种雷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正到兴头上呢,就被这位给走偏了些,哀怨归哀怨,又不敢反驳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是给虎豹骑吃的。”
“曹操想毒死虎豹骑?不对啊,这不是他自个儿的精锐吗?”
说着,他伸手探了探种雷的额头,这傻小子,也没病,尽是说些胡话儿。
“官家!”种雷深呼吸了一下,“不是要毒死虎豹骑,而是只有吃了这药的骑兵,才能成为虎豹骑。”
“若人食此药,顷刻狂躁嗜血,难以遏制;力大无穷,无需饮食睡眠;刀刺枪戳不感痛楚……这是原话儿,就刻在华祖庙前碑文的下方,也是藏药之处。”
“神药!”刘邦先是赞叹了声,又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人人都服用一些,这样的话,曹操那小子不早就统一天下了?”
种雷道:“非是不行,实不可为。”
“之前与您说过了,常人服用,非死即伤,此药药性极强,非是常人所能承受,必须得力壮身强者,才可勉力承受。”
“《魏书》说:‘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虎豹骑的选人,最低也得是百人将里头进行选拔,其条件之苛刻,可见一斑。”
“除了选人条件极为严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药……没有解药,待力竭过后,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一死而已;或力竭而亡,或死在战场上,无所解之。”
“如此,方才让这虎豹骑变得极为的难得,本来就已经是精锐,服药过后,便成为了精锐中的精锐,既能冲锋陷阵,也能追击斩首,人马,皆不知疲,又因为难得,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是极难见得其真实模样的,哪怕天下三分,曹据其二,想要时刻保持着这样的一支骑兵,也是极为不易。”
“所以,才鲜有其出现作战的记载,”
“所以,曹纯死后,魏武才会说出‘纯之比,何可复得!吾独不中督邪?’这样的话儿来,亲自担任了虎豹骑的主帅。”
“所以,华祖才会在魏武有不臣之意后,放弃为其继续造药,甚至把性命都丢了去……一来,华祖心系大汉,二来,他也觉得如此伤人性命的事儿,非是医者所能为。”
“所以,那虎豹骑才会随着曹丕继位之后便彻底消失掉了,他寻不到药,这骑兵消耗又极大,再挂着虎豹骑的名字,也没什么作用了。”
种雷一连说了好几个所以,刘邦却索性蹲下了身来,看着脚下的河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种雷不敢托大,也跟着一起低了下来,身板放得比皇帝还要低上许多。
“你说郦琼之前说那玩意儿是长生药,是不是想要骗老子吃下去,然后一步登天?”
种雷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附和道:
“官家乃是天子,福泽深厚,岂会中那宵小的奸计。”
“不是的,”刘邦摇了摇头,“郦琼又不是傻子,他难道会不清楚朕会找人先试药不成?”
“他一开始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知道了这玩意儿的效果,想让朕也亲眼看看罢了,然后顺便也看看朕,会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对吧?若是朕如获至宝,将这药收了下去,并且接纳了他,狗日的一定会死抗到底,与咱们来个玉石俱焚。”
“正是因为误打误撞,他认定了朕是个好人,一个好人,是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兵士来吃这玩意儿的,他才会想着赎罪,才会想着屠城的事儿。”
种雷没有搭腔,身为皇城司的头儿,他对于许多消息比军中的人了解得更多,皇帝做出的这番推测,并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