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存礼以为降臣会转移话题的时候,她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坦诚。
“难道你以为我身上的功力会与焊魃有什么区别么?如果一切都能从头来过的话,我为什么不永远把自己当成是试验品呢?”
李存礼的心底在冷笑,他想,降臣把自己说得好像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医者,可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会,她恐怕也不会用自己一次次的去冒险吧?像他、像是李星云这样能用于实验的人,只怕是前仆后继,永远不会消失,就算是没有濒死之人,只要降臣说出这功法与永生之间有些关系,也足够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前仆后继了。
“所以,我身上的功法能够压制尸毒。”李存礼沉吟道。“但她的丹田尚未开辟,如此揠苗助长,来日恐怕武学一道上很难登峰造极。”
降臣嗤笑道:“这小丫头要活下去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谈什么登峰造极?这话我也早都和焊魃说过了,你只消放心大胆的施行便是。”
李存礼却是微微一笑,道:“尸祖或许是足够了解九幽玄天神功,但说到至圣乾坤功恐怕便不甚了解了,如果我同时用两种功力注入她的体内,一者温养经脉二者开拓丹田,也许今后她想要习武的时候也能更方便些。”
要施人以好处却秘而不宣,可从来都不是李存礼的风格。他很清楚自己说出这话之后降臣未必是高兴的那一个,但是焊魃和上饶可未必,果然上饶公主此刻也顾不上对李存礼的惧怕了,急忙抢上两步道:“此话当真?”
“存礼从无戏言。”李存礼微微一笑。“当然,也从不做那没有回报的事情。”
他如此坦荡,却叫上饶公主放下心来,道:“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做与做到,是两桩事情。”李存礼淡淡道。“眼下我只希望公主能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是去劝一劝您的父亲,将这皇位趁早让出来,还能得个善终。”
他当然不是在为徐知诰考量,也不是想尽快脱身。
李存礼是要给徐知诰留下一个话柄,来日人们说起这突如其来的禅让来,总会疑心徐知诰的手段太过酷烈。
杨溥会答应的,他会意识到大势已去,连自己最有指望的、那个与玄冥教关系匪浅的女儿,也不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