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丘则是抚着胸前苦笑道:“旁的倒是没什么,大人的剑精准,不过皮肉之伤,殿下那假死的药也十分精妙,只是这鸡血腥膻了些。”
“宋大人果真是文人。”李存礼淡淡道。“文人么,自己身上沾点血是受不住的,只宋大人的鸿鹄之志底下其实有更多人要死。”
宋齐丘面上笑容不变,道:“大人这话其实难接,不过宋某这里有两个答案。”
“宋大人请讲。”李存礼一抬手,道:“坐了喝茶,慢慢讲。”
宋齐丘道一声谢,坐下来道:“这头一番话么,是为天下河清海晏,流血牺牲自然不可避免。”
李存礼和李绛璎听着,神情都是淡淡。
“这第二番话么,是人都自私些,宋某自己不见血,旁人的血铺宋某的志向便也罢了。”
二人的神情终于微微一变,都像是有些震动的样子。
李存礼终于缓缓道:“宋大人这话,究竟哪一个是真的?”
宋齐丘哈哈大笑起来,拿着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竟有些饮酒一般的豪气,放下茶碗时他才道:“那就要李大人自己猜猜了!”
李存礼失笑道:“好,那存礼便权且猜着。”
旋即他敛了笑容,道:“宋大人放弃了李昪手下大好前程来这苦寒之地,殿下定不会负了宋大人这一番心意,只是眼下还要多委屈大人一番。”
宋齐丘道:“我只是个文人,也只能做文人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文人的力量,有时候也不输刀兵。”
李存礼倒是难得对他像是十分尊敬的样子,躬身道:“宋大人,请吧。”
宋齐丘起身,朝着室内走去。
室内已经多了一条暗道,没人知道在漠北的地界上何时多了这么一条暗道一个密室,毕竟李绛璎要来何处、要住在何处,看起来都是她抵达王城时才定下来的。
但这密道就在此处。
宋齐丘一步步走进去,暗门在他身后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