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不过写着寥寥几字,然而现如今在李存礼眼中看着却像是由血书就的一般刺眼。
这,便是降臣一定要漠北亡的原因。
如此简单,如此神诡,然而因为漠北一地本就神秘莫测,却又多出几分可信度来。
“漠北王血,似有特异。”
漠北王族的血,便是述律一族和耶律一族的血,两族之间代代通婚,虽说也莫名生下了些痴傻之人,却也有不少骁勇之人,若说是有什么东西随着血脉流传至今,倒也说得过去。
青牛白马,许到如今那青牛是述律一族,白马是耶律一族。
“宋先生如何得知的这件事?”见李绛璎依旧是笑而不语,李存礼无奈问道。
“他不知道。”李绛璎道。“只是,我将那些史料都交给了他,叫他看一看漠北的王族是不是有什么特异之处,他便当真去探查了一番,当然,如今看来也是真的有了结果。”
“这结果,你信么?”她忽而一笑,望向李存礼道。
李存礼沉吟片刻,道:“我信。”
“甚至我有些怀疑。”他似是有些出神地望着窗边——那新的绣布上头还不曾落下一针一线,仍旧是雪白的一片。“咱们见到的那个祭坛,那两条河......”
他顿了顿,闭上了眼睛。
即便是他,在提出这样一个猜测的时候也感到心惊肉跳。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也许耶律和述律两族当真要血流成河。
他不是为这两族的人命而感到惋惜,毕竟漠北一亡,李昪的版图便可以将张子凡包围在内,而一个没有不良人护卫的李昪,自然要比自身便武功高强又有李星云在旁不离不弃的站在身边的张子凡要好对付的多。
李存礼所想的,是为何漠北会有这样一株人参,为何这个传说的蛛丝马迹会被降臣侦知,为何这样一个隐患,至今还没有被连根拔起,哪怕像是述里朵那样的铁腕之人,也从未想过要将之清除。
就像在最开始,就有人为他们布下了这么一个局似的。
究竟会是谁,有这样的本事,与漠北有这样的仇恨却又不即刻出手,要草蛇灰线布下这样一个不知道要绵延多少年甚至不知道不会不会有人发现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