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这对一个公主而言,从来都不该是什么贬斥。

李存礼应了一声是。

世里奇香果然来了。

快到李存礼的茶都还没有泡完。

“李绛璎。”世里奇香还是从窗户进的恶客,她毫不客气地直呼了李绛璎的名字,往桌上一坐。

然而紧跟着,她便感觉得喉咙下有冰凉的一线。

是一柄软剑的剑锋正贴着她的颈侧。

世里奇香悚然一惊,她自问也是个高手,先前在大贺枫跟遥辇弟弟的帮助下甚至能与女帝抗衡一二,而今李存礼的剑动若雷霆一刹那便已经到了她的要害之处,她先前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对殿下该放尊重些。”李存礼冷冷道。“今夜的一切,难道对你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么?”

“好事?”世里奇香也算是个人物,或者说她笃定了李存礼不敢在这里杀她,神情泰然自若。“这算是什么好事?耶律李胡成了皇太弟?”

“皇太弟而已。”李绛璎淡淡道。“太子,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位子。”

她望着世里奇香,嘲弄地一笑。“古往今来,当皇帝的太子固然不少,可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走过来的?这死了的太子便更多些,被父亲猜忌的,被兄弟算计的,位置一高便是众矢之的,现在把耶律李胡架在这个位置上,他必然要摆出些姿态来,可即便是他有了谦恭的姿态,旁人也不会觉得他就此转了性子,他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而且,现在我不是更该想法子除去耶律李胡了么?”李绛璎坦然道。“他成了皇太弟,明面上,是来日我的孩子如何自处,暗地里,是他若真的即位,我能不能走出这漠北去。”

世里奇香沉吟片刻,道:“这么说,你并非是在算计我?”

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叫人啼笑皆非,李绛璎冷笑道:“我说是,你信么?总归你静观其变,就知道皇太弟三个字对他耶律李胡究竟是福是祸。”